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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凝凝望著鏡中的容顏,悄然一嘆,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般,倒是巧巧問道:“洛遠,什麼好消息——”
“林大哥,林大哥他——”
“林大哥怎麼了——”洛凝手中的小鏡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兩個女子一起急道:“大哥他怎麼了?”
“大哥他參加了賽詩會,還闖入了前十強!”洛遠大聲道。
“大哥——”兩個女子同時驚呼一聲,淚珠兒落了下來,相互攙扶著,急急向外走去。
方行到閣樓前,尚隔著帘子,便聽到林晚榮的聲音道:“這吟些帶梅字的詩句,我卻是不會——”
“大哥——”聞聽此言,洛凝便直挺挺地向後栽倒,暈了過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四輪賽詩 (二)
“凝姐姐,你怎的了?”巧巧一驚,急忙將她抱住,手掐她人中輕輕揉捏著。
洛凝長長出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柔弱的道:“巧巧,大哥——大哥他輸了麼?”
巧巧還未搖頭,便聽外面己經有人起鬨起來:“做不得詩,那你便速速退下,別妨礙別人比試。”
趙康寧與吳雪庵見林三第一輪便如此露怯,臉上頓時有幾分輕蔑之色,唯有侯躍白心裡疑惑,他認識的林三可不是如此輕易認輸的人。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輸過。
林晚榮看了起鬨的幾人一眼,笑道:“我吟不出含有梅字的詩句,但並不代表我詠不得梅。”
他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緩緩踱了幾步,帶著些許醉意道:“萬嶺千山攜白首,天賜胭脂輕抹腮。遙問蘭竹春何在,玉骨冰肌暗香來。”
“好——”這次卻是洛遠、青山、郭無常幾人帶頭吆喝,廳中皆是識貨之人,頓時叫好聲響成一片。
那學政微笑點頭道:“由遠及近,善用比喻,全句無雪無梅,卻是雪中贊梅,果然有些門道。這詠梅一首,當以這位才子為最佳。”
趙康寧和吳雪庵臉色皆是難看,沒想到這第一陣,就讓林三取了先機。二人再不敢有輕視之心,趙康寧想起他那對聯的美譽,更是暗罵自己愚蠢,會對對子的人,怎麼可能不會詩詞呢?唯有侯躍白已經習慣了林三的突出,倒無多大意外。
躲在帘子後的洛凝輕輕拍著酥胸,嗔道:“大哥這人,嚇死個人了,再也不理他了——”
巧巧噗哧笑出聲來,輕道:“不理他?待會兒走得最快去見他的,不知道又是誰了?”
洛凝羞道:“他是你相公,你自然為他說話,那日洞房之時,怎地不見你笑別人?”
兩個女子咯咯笑成一團。巧巧道:“凝姐姐,大哥對這種體裁詩最是厭倦,今日做這詩可不容易,還特意取了第一陣的第一,這可都是為了你。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暈過去了。”
“討厭。”洛凝臉腮輕紅,小聲道:“巧巧,你別誤會,我和大哥沒、沒、沒——”她自己都害臊地說不下去了,再說沒什麼,連傻子都不信了。
巧巧笑道:“凝姐姐,你有這心思,便應該早些與我說,中間自會少了許多波折,也少讓你受些孤苦。大哥這人,你還不知道麼,但凡對他好一點,他都會對你好上百倍。”
洛凝輕嗯一聲,不敢說話了,巧巧微微一嘆,心裡卻是有些酸楚。
這第一陣十進六的比賽算是完成了。林晚榮取了排位第一,趙康寧、吳雪庵、侯躍白連帶著其餘兩位才子皆進入了六強。
眾人見最不被看好的小子竟然成了一匹黑馬,自然有些驚訝,便到處打聽他的名頭起來。待到聽說這人就是洛府宴上折了對中之王的蕭府家丁林三之時,頓時驚詫異常。這家丁著實有才啊,以一個小小家丁,能夠殺入金陵賽詩會六強,怎不叫人刮目相看。
第二輪是六進四,林晚榮旁邊的兩位才子,第一輪是勉強過關的,看了別人的表演,心裡頓時好生沮喪,自認才學之上,確實比不上前面四人。
林晚榮見他二人臉色,便知他們心思,笑道:“二位兄台,莫要沮喪,這詩詞之說,本來就是玩鬧二字,若是過於計較,反而落了下乘。”
那二人見他面醉心不醉,又如此與人親近,心裡著實敬佩,便對他抱拳一笑,將眼前美酒一飲而盡,自覺心境也上了幾分。
師爺大聲喝道:“此第二輪,唯有四位才子可晉級。請江蘇都指揮使程德大人賜題!”
那黑臉程德站起來大聲道:“我程某人,生於行伍,粗人一個,對於詩詞不太精通。今日出這個題卻為難我了,我見這船上美酒佳肴,甚是豐盛,那便取個酒字為題吧。”
諸位才子明了,這次都指揮使大人出了個酒字題,卻是空間廣闊,任人發揮,寫得好不好,就看意境了。
此次卻是小王爺趙康寧率先起立道:“學生趙康寧,飲酒一首:對酒不覺眠,落花沾青衣。醉起看溪月,鳥還人亦稀。”趙康寧的飲酒詩做的有些味道,說的是夜入花溪喝酒的美事,倒也算不錯。
侯躍白亦站起道:“學生亦有飲酒詩一首:欲摘梨花新做酒,秦淮煙波雨不休。曉妝鏡前聽風起,半遮臉來是離愁。”這詩乃是一首閨怨,意境不俗,比趙康寧那首還要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