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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密布防?我靠,幾百條小船,數千人馬,放在湖面上,光數人頭,那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啊,就是瞎子也能看的真切,不知道你的水軍是怎麼防的?
林晚榮心裡滿是怒火,但見這老頭神色憔悴,頭髮似乎都白了許多,也狠不下心來發作,悻悻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跟在徐渭身後的大將們,見徐大帥親自出營迎接的,竟是這麼一個年僅二十餘歲的小小參謀將軍,都有些吃驚。
徐渭拉著林晚榮,轉身面對眾將道:“來,來。我為你等介紹一番。這位,便是我時常提起地參謀將軍林三兄弟,他學識膽量皆是非凡,老朽佩服的很,數次相邀他終才答應,此次便是專為我軍助陣而來。”
眾將見徐大帥如此推崇這參謀將軍,也很配合的給面子,皆都抱拳道:“久仰久仰!”
久仰個屁,林晚榮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這些帶兵的將領個個彪悍異常,哪肯輕易服人,口中說著久仰,實際怕是連他的面孔都懶得去看。
徐渭將眾將領一一介紹給林晚榮認識。林晚榮記性好,不一會便將這幾人認了個臉熟,在這幾員大將中,他最為注意的是騎營統領佟成,原因無他,昨夜被他打斷腿打爛嘴的翟滄海,就是這佟成的副將。這幾位大將皆是眼高於頂之人,見他一個小小參謀將軍竟能如此受大帥重視,自然很有些不服,面上難免倨傲了幾分。
林晚榮揣摩人心是成了精的,當然明白這幾人的心思,他冷冷一笑,對後面的胡不歸等人大手一揮道:“抬上來——”
胡不歸與杜修元二人虎步而入,將一具屍首扔在眾將面前。那屍首面目猙獰,胸口一個嬰兒拳頭般的大洞甚是嚇人。
“孟都?是白蓮第一勇士孟都!”幾位與孟都交過手的大將一起大叫起來,臉上現出驚駭之色。
“哦,這就是號稱能生裂猛虎的孟都?”徐渭看了那屍首一眼道。
“稟大帥。正是此人。這孟都乃是兗州人氏,天生神力,曾於景陽岡上生撕猛虎,號稱白蓮第一勇士。我大軍前幾日方才與此人交戰,折了我手下數員大將。沒想到今日竟然橫屍於我等面前。”說話是徐渭帳前的左路將軍,林晚榮記得他的名字叫佐宗佑。
那佐宗佑朝林晚榮一抱拳道:“林兄弟,昨夜便是這孟都率軍偷襲麼?”他原本神色也有些傲慢,但見了這孟都的屍首之後,已改變了許多,說話中隱隱有些尊敬的意思。
帶兵的人難免有幾分傲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林晚榮點頭道:“正是此人。昨夜他率了數千白蓮精銳,自微山湖上偷襲我營,幸被我提前察覺,經過一番血戰,才將這人斬於馬下。”
徐渭身邊的幾員大將,都是聽過孟都的名頭的,有的更與他親自交過手,知道這孟都的厲害。孟都手下的,皆是最為忠誠的白蓮精銳,悍不畏死,早有凶名。沒曾想一隊運糧草的雜軍遭遇他們襲擊,不僅以少打多,全殲了一千精銳,竟還斬殺了孟都,實在叫人不敢相信。
佐宗佑臉上露出幾分敬佩之色:“林兄弟用兵如神,果然非同凡響,佐某佩服。但不知這孟都是傷在何種利器之下?瞧這傷勢,我打了這麼多年仗,卻從來沒見過。”
“哦,此乃家傳絕學一陽指是也,只是小弟修煉的過度,威力大了些,昨日夜戰看不清楚,我一不小心,就把這傷口弄的太大了些,嚇著了大家,實在是不好意思。”林晚榮面不改色的說道。
高酋聽他信口胡謅,心裡暗笑,什麼一陽指,分明是用的暗器,這林老弟也太能瞎吹了。
眾人聽得暗自咂舌,這個參謀將軍果然是深不可測。
林晚榮指著胡不歸、杜修元、李聖三人道:“徐大人,昨夜血戰,這三位百戶大哥衝鋒在前,居功至偉,我想為他們請個功。”
徐渭哈哈大笑道:“正當如此。昨夜之戰,不僅全殲白蓮教精銳,還斬殺了孟都,乃是我大軍進剿以來的最大一場勝仗,實在是大振軍心。林兄弟率領一隊弱兵,取得如此輝煌戰績,論功受獎那是應該的。傳我將令,林兄弟保薦的這三位,每人晉升兩級,領千戶,明日便調撥人馬過去。其餘人等皆晉升一級,論功行賞。”
“謝大帥!”胡杜李三人大喜過望,急忙抱拳行禮道。
“林兄弟啊,你可給我送了份大禮啊。”徐渭拉著林晚榮往大營行去,滿面感慨的道。近幾日徐渭大軍雖已將白蓮教壓制在濟寧一線,但白蓮軍藉助地形熟悉,並不與官兵正面交鋒,幾天下來,進剿的收效甚微。
林晚榮笑著道:“這是自然,我要是白蓮軍,我也不會與官兵硬碰硬的。不過只要我們將白蓮軍圍住了,不用每日交戰,只需層層推進,將包圍圈慢慢縮小,讓他們再無活動的空間,接著攻占濟寧,占他老巢斷他後路,待到嚴冬來臨大雪落下,這白蓮必然潰敗。”
徐渭大喜道:“林兄弟,你這想法正與老夫不謀而合,我這參謀將軍,可真是找對人了。”
林晚榮跟在徐渭身後進了大營,只見無數的帳篷遠遠的連接到天邊,數也數不過來。一隊隊的將士正在刻苦操練,幾隊精兵不時在帳中走過巡邏,防守極是嚴密。
見這數萬精兵,刀槍錚亮,軍容齊整,林晚榮也忍不住點頭,這個徐渭老頭,看著瘦弱文靜,沒想到帶兵也有一手,天下第一之名,還真沒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