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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知她為難。便皆告辭了出來,林晚榮還未走出幾步,卻被徐小姐拉住了:“你先等等——”
“徐小姐,找我有事?”看左丘他們走出老遠了,林晚榮轉過身來,嘻嘻笑道。
徐芷晴自衣衫里取出一封書信,也不言語,默默遞給他。林晚榮拆開信封掃了眼,只見那首頁畫著個清淡如仙的女子,端坐小亭之中,秀眉微蹙,神情楚楚,小腹微微鼓起,卻是個心懷思念的閨中少婦。
“青璇!”林晚榮大喜,這竟是京中寄來的一封家書,首頁便是肖小姐的自畫像。肖青璇一字未著,這輕輕的一副素像,卻已將千言萬語全數寄至。
第二頁又是個女子。這女子坐在馬車中,掀起帘子露出個美麗動人地臉頰,眉間英氣中帶著淡淡的幽怨,那蓮足不經意伸出車廂來,腳踝上一截鮮艷的紅線輕輕飛舞。
“大小姐!”林晚榮喜不自禁,這又是蕭玉若地一副自畫像,那疲憊奔波中的刻骨思念一覽無遺。
接下來便是凝兒、巧巧、玉霜、仙兒……幾位夫人每人都自畫了一副肖像,情形場景各異,姿態模樣更不同,卻與各自脾性本能暗相符合,更把那無盡的相思展現了個淋漓盡致。
尤以凝兒這丫頭最有創意,橫臥在牙床,神情慵懶,絲被裹著嬌軀,微微露出個粉嫩的肩頭,一隻潔白皓腕伸出衾被,輕挑著鮮紅的火燭,紅潤小臉上籠罩著層淡淡地粉暈,嬌媚的連那燭火都要壓了下去。
整封家書除了諸位夫人的畫像,剩下地一個字都沒有,卻叫人看的心頭火熱。這真是世界上最有創意的家書了,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實在太特別、太有才了!
凝兒這丫頭,幹嘛要蓋被子呢!林晚榮惱火的哼了聲,目光在每位夫人身上都留戀半晌,口水不知滴落了多少。
“看完了麼?!”徐芷晴悠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林晚榮一驚,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徐小姐呢,忙抹了嘴角口水,打個哈哈道:“看完了,看完了。青璇她們幾個,這畫畫的真不錯,就是衣服穿的稍微多了點,等我寫個信回去叫她們改進,下次畫幾張紅妝沐浴圖送來,要帶桑拿的。”
徐芷晴臉上泛起股淡淡地紅暈,柔道:“你家有嬌妻美眷,深情款款、關懷厚愛,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橫貫賀蘭山、扼住胡人的咽喉,這般危險的事情,你還要去麼?!”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劍指要塞
徐小姐臉上微笑,脈脈望著他,神情淡雅。
她輕柔的話語不斷在林晚榮耳邊迴蕩,倒叫林晚榮愣神了半晌。是啊,我傻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都攬到自己頭上了,這不是我的風格阿!他思前想後,恍然有種直覺,在那保家衛國、血火交融的戰場上,但凡流著熱血的男兒,都會身不由己的投入其中,這是潛藏在每個人心底的渴望。即便是他這樣狡猾奸詐、從不吃虧的人,也沒有例外。
見他久久不說話,徐小姐嫣然一笑:“這和你平日裡的性子不符,要舍下如花美眷,去做那生死未卜之事,你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林晚榮長長唉了一聲,無奈道:“你以為我想去麼?可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最可恨的是,偏偏我還是最適合去做這件事的人——除了自認倒霉,我還能做什麼。”
他搖頭晃腦,說的悽苦不堪,那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他決意要去了。
徐芷晴呆呆望著他,忽然想起許多的事,玉佛寺中躲雨初逢,京華學院二度相見,相國寺里說蘭贊幽草,微山湖畔撒網撈白銀,這一路走來,他嘻嘻哈哈玩笑不止,該占的便宜一樣也沒落下,那痞痞的輕佻樣子早已深入心懷。哪知上了戰場,他卻也是錚錚鐵骨的豪邁男兒,連兇猛如狼的突厥人,也要懼他三分。豪邁與輕挑,兩種極端的性格,卻出現在同樣一個人身上,讓人歡喜讓人憂。卻不知更喜歡哪一個他。
見徐芷晴盯在自己身上,臉上顏色時紅時白,時喜時憂,也不知是個什麼症狀。林晚榮急忙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幾晃:“徐小姐,你怎麼了?哎呀,看你的樣子,好像是染了風寒打擺子,快把雙手伸出來,我來為你號個脈。”
“你才打擺子呢,”徐芷晴白他一眼,臉頰發燙:“我是在思慮你的提議,也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是嗎?”林晚榮盯住她臉頰嘿嘿道:“徐小姐,教你個竅門。人說謊的時候。耳根一定會紅的,不信的話,你摸摸看。”
徐芷晴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方要觸到耳根,忽地清醒了,急呸道:“你做什麼?!又來唬我,你才是紅耳根!你天天都紅耳根!”
嘿嘿嘿嘿,林晚榮望著她得意淫笑。徐芷晴急急低下頭去,耳根熱的像火燒,二人一時無語,氣氛卻是旖旎溫馨。
“你早些給她們回個信吧,”望著他將諸位夫人的畫像緊緊抓在手中,戀戀不捨的樣子,徐芷晴幽幽道:“翹盼生華髮,相思催心肝。那離別的滋味最是難過,你莫要輕待了這些好女子。”
林晚榮笑道:“當然要回信了,待會兒我就回去燒水洗白白,然後畫一副寫真送回家,是凝兒最喜歡的那種。”
“輕佻。”雖然他說的隱諱。但徐小姐與他相處已久,觀他賊臉便知他的寫真會個是什麼樣子,忍不住紅著臉啐了一聲,哼道:“你說的這東西向橫貫賀蘭山的峽谷,到底是從哪裡聽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