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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棍!”徐小姐羞罵了聲,將一把塵沙飛快的灑進他衣裳里,紅著臉拔腳飛奔,那搖曳的美好身姿,讓人心動神遊。
“軍師,你穿這件衣裳很好看,真的!我從來不說假話,大家都知道的——”林將軍雙手荷在嘴邊,笑著朝遠處飛奔的徐小姐喊道。
徐芷晴身子微頓,羞惱的跺跺腳,拾起一把黃沙,也不管隔著多遠,轉身就向他扔來,接著便飛奔入營去了。
林晚榮仰天狼嚎幾聲,抓起幾把塵沙,奮力向大漠深處扔去,塵灰洋洋灑灑,與那風沙舞成一片。他吁吁喘了幾口氣,遙望遠處的沙漠,鬱氣似乎消散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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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行進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林晚榮的想像,也叫他知道了,何謂突厥狼師。在他剛剛打完清晨第一個呵欠的時候,便有前方斥候急匆匆闖入帳中:“稟將軍,突厥騎兵先鋒努爾梭哈所部,行進疾速,現距我軍約有二百里地。我軍在五原城前五十里開外,已發現胡人斥候的身影。軍師令我等速速備戰。”
媽的,老子還沒洗臉刷牙,早餐都沒來得及吃,胡人就來了!林晚榮憤憤哼了聲。胡不歸比照著地圖查看一番,輕道:“將軍,以胡人此刻的行軍速度,應該不到晌午時分他們就能開到五原了。”
“再探!”林晚榮點頭揮揮手,正要屏退那斥候,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五原城前五十里,發現了胡人的探子?”
那斥候點頭道:“是努爾梭哈派出的第一路斥候,人數不多,大概在二十左右。目前我軍有三路斥候監視著他們的異動。”
兩軍陣前,斥候相互交叉自是難免,林晚榮嘿嘿道:“做戲就要做十分!五原是我大華的固有領土,神聖不可侵犯。傳我將領,命杜修元派出個千人隊,將這胡人的探子給滅了。”
“得令!”那斥候轉身傳達命令去了。胡不歸搖頭道:“胡人的斥候都是選用突厥最好的寶馬,只要他們想跑,杜兄弟怕是難以追擊。”
“追不上也要追,”林晚榮笑著點頭:“要不然,那胡人怎麼會相信我軍固守五原的決心呢?”
胡不歸這才明了他意思,哈哈大笑著點頭。林晚榮長長吁了口氣,正色道:“胡大哥,五原城中的火藥都埋好沒有?”
“埋好了。昨夜李聖兄弟與我們一起去的,城中的主要道卡下面都埋上了火藥,只要胡人敢來,夠他們喝一壺的!”胡不歸信心滿滿。
“好。”林晚榮放聲大笑,取過馬鞭往外行去:“胡大哥,你留在此地指揮我右路人馬,我進城去。”
“什麼?”胡不歸大驚,急忙攔在他身前:“將軍,萬萬不可啊。你是右路統帥,一人身系全局,怎可以身犯險?五原城中滿是火藥,要是不慎引爆,結局不堪設想。若你不放心,便由末將代您巡察就是。”
“你去了沒用。”林晚榮眼神炯炯:“我們既然要做出守城的樣子,只派一名右路副將駐守,這是說不過去的,胡人不是傻子。要釣魚,就得捨得用餌。我是右路統帥,只要我出現在城頭,那努爾梭哈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五原城會另有玄機。至於說我以身犯險、罔顧大局,更是談不上了,那火藥深埋地下,地上無引線,除了用神機營的火炮引爆之外,再無他法。我又何險之有?”
見他一意孤行,胡不歸頓時急了:“此事還須商量,我去稟告軍師再做定奪。”
“回來。”林晚榮喝了一聲,老臉黑了下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何況徐小姐昨日軍令言明,我右路為抗胡先鋒,凡屬右路之變動安排,都由本將軍做主。你想抗命不成?!”
他臉色黝黑,頗有威勢,胡不歸縱是抗胡老將,也忍不住的有些懼怕,急急抱了拳道:“末將不敢。”
林晚榮拍著他肩膀道:“胡大哥,此地交由你指揮,聽我響箭為號。響箭飛起,即命李聖炮轟五原城,不得延誤!”
胡不歸咬牙點點頭,林晚榮微微一笑,揮揮手,帶了高酋出營而去。
大漠黃沙狂舞,將那晨暉都遮掩了,塵土帶著悽厲尖嘯在耳邊盤旋,迷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風速之大,尤甚昨日。
沙塵籠罩下的五原城,除了外圍城牆之外,唯剩幾座光禿禿的土丘,分外荒涼。所有的戰馬都戴上了口嚼子,守城的將士們用紗布蒙住嘴臉,身靠在城牆後,躲避著那漫天的風沙。
林晚榮與高酋一路行來,頭髮、眉毛、盔甲,早已沾滿了塵沙,就仿佛剛從土裡逃出來的灰人。
“林將軍,你怎地來了?!”杜修元見著林晚榮孤身而來,心中的驚訝更甚胡不歸。他粗著嗓子大聲叫著,以免風沙遮蓋了自己的聲音。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就是來了。驚喜吧?意外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杜修元眼中閃過濃濃的感動,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看到身旁一個土丘,他三步兩蹬猛地竄了上去,在狂風中扯起嗓子大喊道:“弟兄們——”
他這一聲乃是全身力氣所聚,隨著那狂舞的黃沙傳出老遠,還帶著點點回聲呼嘯,清晰入耳。
正在城牆後躲避風沙的將士們,望見那土丘上站著的一個灰人,急忙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是誰先驚呼起來:“快看,林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