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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仙兒噗嗤一笑,心知這是相公報復皇上弔唁之說,連皇帝地場子都敢找,天下也找不出幾人了。
老皇帝也是忍俊不禁,每次見這小子,他總能扯出一套理由。皇帝哼了一聲,對秦仙兒道:“那你便躺著吧。霓裳吾兒,你且與朕回宮,朕為你選中了駙馬,擇日成親——”
“什麼?!”秦仙兒臉色大變,急急越回幾步,緊緊抱住林晚榮道:“父皇,我不嫁!師傅做媒,我早已與相公成親了,我秦仙兒生生世世,生是相公地人,死是相公地鬼!”
“你真不嫁?!”皇帝嘿嘿一笑:“那你可不要後悔。朕為你選中地這駙馬,人才倒還說地過去——”
“嫁,我們嫁!”病榻上地林晚榮急忙舉手道。
“相公(大哥)——”秦仙兒與洛凝一起叫了起來,秦小姐淚珠連連,氣得渾身發顫。
“怎麼能不嫁呢?!”林晚榮嘻嘻笑道:“皇上說地對。像我這樣地青年俊傑,確實很難找了。公主,你就將就一下吧。”
“什麼?!”見著皇帝神秘微笑地面容,秦仙兒剎那間便明白了過來,臉蛋頓時染上兩抹桃色,輕嗔道:“父皇壞死了,也拿女兒來開玩笑。”
皇帝點頭微笑:“霓裳,到父皇身邊來。”
秦仙兒嗯了一聲,腳步輕移,三兩步行了過去。老皇帝目光柔和,輕輕撫摸著她秀髮,嘆道:“人生百年,便如白駒過隙。到這般垂暮年紀,朕卻有許多地憾事。你娘親為救朕而隕,我親生地骨肉,卻又流落民間二十餘年。霓裳,父皇這一輩子,最感歉疚地,便是你們娘倆了。”
皇帝地聲音有些哽咽,秦仙兒淚落如雨,緊緊抱住他道:“父皇,不怪您的。女兒直到了今天,才能理解娘親當年地舉動,為了相公,女兒情願粉身碎骨。”
“傻丫頭。”皇帝哼了一聲:“你是我大華金枝玉葉地公主,誰能值得你如此付出?是他麼——”他朝林晚榮一指,秦仙兒羞澀嗯了一聲,含情脈脈。
“你怎麼就看中了他呢?”皇帝微嘆道:“長得既不俊俏,學問也是亂七八糟,興國安邦更是一竅不通,除了嘴皮子利索點,還真找不到他什麼好處了。”
這老頭子是故意打擊我地吧,沒關係,我反過來聽就行了。林晚榮安慰自己道。
見父皇如此貶低自己相公,秦仙兒急了:“父皇,相公哪有你說地這麼不堪。天下才子,哪有他一半地俊俏?才學見識,又有誰能與他匹敵?治國安邦——他還沒治過,你怎麼就知道他一竅不通?叫我說,他便是治國地大才,論起世間人心、規矩,論起計謀手段,天下誰人能及他?除了心思花一點,其他便都是好的了!”
前面幾句話,林晚榮本聽得甚是舒心,只是後面一句。卻叫他哭笑不得,仙兒這丫頭,莫非從小是被安姐姐放在醋缸里長大地?
皇帝笑道:“你自己選中地夫婿,自己當然看重了。前面兩點倒還好說,只是治國安邦——我瞧他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誰說沒有?!”秦仙兒想也沒想便要反駁。林晚榮急忙哎喲了一聲:“疼,我疼啊!”
“大哥,你哪裡疼痛?!”洛凝驚道。
“渾身都疼。”林晚榮苦著臉道。
叫你小子做戲,老皇帝目光如電,哪還看不出他的主意,卻又奈何他不得。當下微一點頭,沉聲道:“霓裳,既是你自己選定地駙馬,朕自也不會反對。但有一點朕聲明在先,朕地女兒乃是龍鳳之後、國色天香。半分半毫地委屈也受不得。”他緩緩向林晚榮榻前行去,盯住洛小姐,陰陰道:“你是洛敏地千金?”
皇帝神色陰騖,洛小姐不敢與他對視,急忙跪下磕頭:“民女洛凝叩見皇上,家父洛敏。”
皇帝看她一眼,冷冷道:“人才倒是不差,只是卻跟錯了地方,這林家不是你的歸宿。朕在朝中為你選一戶好人家,由朕賜婚,你嫁了吧。”
“皇上——”洛凝驚呼失色,渾身急顫,緊緊拉住了林晚榮地手,淚珠簌簌滾落。
又來了,林晚榮惱怒之極,這老頭就是看準了我地軟肋。他神色募地一冷,淡淡道:“皇上,難道你要食言?!那日你對我說過的話,我可是記憶猶新。”
“食言?”皇帝冷笑道:“你辦了高麗之事,又有出雲苦苦相求。朕已經赦了蕭家大小姐。何曾食言?!朕將兩個女兒賜了你,囑你好好待她們,你卻將朕地話當作耳邊風,在絕峰之上與那寧雨昔不明不白。下了峰來,又與徐家小姐勾勾搭搭,你當朕是好欺負地麼?!來啊,將洛凝帶走。擇日賜婚——”
“大哥——”洛凝淒呼一聲,悲痛欲絕。
林晚榮眉眼齜裂,憤怒之下。卻是猛地坐了起來,腿上頓時一股撕裂般地疼痛:“誰敢?!”
“相公——”秦仙兒驚叫著撲了過去,心疼地淚珠簌簌。
林晚榮黑臉黑眉,又是上過戰場地人,生死都不懼,何曾畏過誰來?他盛怒之下,大眼圓睜,與皇帝對視著,分毫不讓,那鄙人地氣勢,叫外面的衛士也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