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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小夢,繼續往內頭走去。
路上,小夢好奇地問道:「銘媚姐姐,那眉嫵台又是什麼地方?」
岳銘媚笑道:「你果然是初次入京,連眉嫵台都不知道麼?」解釋道:「京城裡,這十多年間,論起劍舞,無人超過我師父段十三娘,就連我們流霞劍閣的眾位師姐妹,亦常常受到王公貴人的邀請,表演劍器之舞。然而這兩年,卻出了一個眉嫵台,眉嫵台的台柱喚作春箋麗,同樣擅長劍器之舞,且比我們的師父更為年輕。雖然目前,若是那些王公同時請了流霞劍閣與眉嫵台,仍是以我們流霞劍閣為壓軸,但也有風聲,說眉嫵台的春箋麗已開始取代家師,成為京城第一劍舞大家。」
輕嘆一聲:「這一次的元宵夜宴,是由魯仲老郡王和老郡王妃宴請賓客,京城裡的眾多貴人、浩命都會參與,長公主與京城裡的好多位郡主、縣主也都會赴會。我們流霞劍閣與眉嫵台都受到邀請,自然是要一爭短長,一年之計在於春,如果在今年的元宵之夜,被那春箋麗壓了下去,以後怕是再也別想壓過眉嫵台。」
小夢沒有想到,京城這種地方,連一場劍舞都有這般多的明爭暗鬥,聽得乍舌。
隨著岳銘媚,來到飛鳳閣前,只見閣中曲樂纏綿,又有一朵朵花瓣,星雨一般從天而降,猶如天女散花,飄飄奇彩,如夢似幻,看得人目不暇接。小夢睜大眼睛,想著這是什麼?
岳銘媚卻是笑道:「原來甘玉書甘公子也到了。」
小夢道:「甘玉書甘公子?」
岳銘媚道:「他乃是上一屆的二甲進士,家世顯赫,文武雙全,魯仲郡王府的老郡王妃便是他的姑母。以他的家世,金榜題名後,本該是要入翰林院的,偏偏他這人玩世不恭,專愛研究奇巧淫技,更是作出酒醉之後,在風月場所濫用文氣造出漫天花雨,逗青樓女子們歡笑之事,惹怒了不知多少儒官、御史,眾人紛紛上奏,天子震怒,對他不再錄用,若非甘家原本就是豪門,再加上老郡王妃請了太后幫忙求情,怕是連功名都給除了。」
小夢想著,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京城人真會玩。
說話間,閣內曲樂漸消,那漫天花雨也如夢境一般散去。
過了一會,一個三十多歲的華服女子,與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說笑走出。那青年道:「有這『七星霓裳劍舞』,十三娘今年的元宵夜宴,絕不會輸與任何一人。」
華服霓裳女子微笑道:「多謝甘公子相助,幫忙編曲。」
那青年笑道:「我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看到岳銘媚,招呼道:「銘媚姑娘,真是好久不見。」
那華服霓裳女子正是段十三娘,她道:「銘媚被鸞梅長公主聘為女護衛,這些日子多在長公主府上。」
甘玉書道:「原來如此!」又看向小夢,道:「這位小姑娘是……」
岳銘媚道:「她便是去年府試中,銅州解元寧公子的妹妹寧小夢。」
甘玉書一個錯愕,緊接著笑道:「那位在崆山幫她哥哥,給長公主殿下送情詩的小夢姑娘?這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小夢沒想到自己的名聲竟然傳到京城裡來,臉一紅,趕緊說道:「那個,我、我當時也是一時著急……」
甘玉書感嘆著:「我要是也有一個天天幫我給漂亮姑娘送情詩的妹妹就好了。」
岳銘媚、寧小夢:「……」
段十三娘打量著寧小夢,見她模樣嬌媚,天真可人,身軀窈窕,腰插寶劍,比她座下的任何一個女弟子都要略勝一些,心中喜歡,牽著小夢的手道:「小夢姑娘來這裡是為了……」
岳銘媚幫小夢說道:「小夢妹妹初學劍技未久,一向只在家中自研,無人指點。這一次隨著她哥哥上京,知道師父您是京城有名的劍術大家,所以前來,請師父您對她指點一二。」
第五章 霍如羿射九日落
段十三娘道:「原來是這樣啊!小夢,你是從何時開始練劍的?」
小夢趕緊道:「前年八月。」
「到現在也才一年多啊!」段十三娘點了點頭,道,「劍術之道,三年五年,不過入門,十年八年,最多小成。你的年紀正好是最適合開始練劍的時候,再遲一些,恐怕想練也難了。也幸好你現在就過來,自己在家中練劍,無人指點,久而久之,謬誤之處無人糾正,以後想改都改不過來了。」
小夢趕緊道:「還請十三娘指點!」
段十三娘笑道:「你來得正巧,我剛排舞完畢,正要去考校一下眾弟子的功課,你便隨我來罷。」
小夢見她肯指點自己,欣喜地道:「多謝十三娘。」
甘玉書亦是笑道:「也罷,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就一同去看看,或許也能夠對小夢姑娘指點一二。」
段十三娘看著小夢,笑道:「甘公子家傳的《射月劍譜》,也是京城少有的絕學,他自幼練劍,就算是踏入江湖,也至少在二流之列,乃是真正的文武雙全。」
甘玉書嘆氣道:「莫提這事,《射月劍譜》雖是我甘家家傳,但我幼時也只敢偷偷練它,結果還是被家父發現,沒被少罵。後來好不容易中了進士,遂了父親的意,卻又因為那場風花雪月之事,惹得御史告狀,天子震怒,差點連功名都除了,現在家父一看到我就生厭,視我為家門之恥,恨不得將我轟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