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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自己的突然率眾闖入所引發的寧濟的反應,可以說,完全在寧江的計算之中。
那些地痞無賴早已得到了寧江「說完第二句話就放聲大笑」的交待,立時大笑起來。而因為寧濟自己的兒子強姦殺人,卻去指別人的兒子「敗壞家風」的確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在有人帶頭的情況下,其他人忍不住也跟著鬨笑起來。
卻不知他們隨著寧江一同「闖入」,因為寧江對寧濟的嘲諷而放聲鬨笑,無形中助長了寧江的氣焰,寧江便以此為背景,負手踏步,逼視寧濟等人。
寧濟被寧江一句話堵死,說不出話來,他身邊的那些老傢伙雖然想要幫腔,然而一眼看到那麼多人隨著寧江一同闖入,因為寧江的一句話而紛紛起鬨,臉色皆變,他們不知這些人只是被寧江請來「圍觀」,只以為這些人全都站在了寧江一邊,又見寧江負手而入,氣定神閒,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果不是得到了眾人的支持,他如何有這般膽量、這份悠然?一時間,全都不敢吭聲。
寧江便立在廳中,以身後眾人對寧濟的放聲鬨笑為背景,冷視著面紅耳赤的寧濟,以及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的其他人,竟讓這些人如坐針氈。而在他身後的那些人,雖然只是被他請來圍觀,卻已經在他有意無意的操控下,成為了被他借用的「勢」,成為了被他裹挾的「民意」!
第七章 洗清冤情
寧濟被寧江的一句話和眾人的鬨笑堵著,無法開口,然而他身邊的幾人,都是被寧濟許諾過好處的,寧濟如果沒有當上主家家主,成為寧氏族長,畫給他們的大餅也將落空。
人之所以忙忙碌碌,辛勞一生,無非就是利益兩字。雖然原本就不是屬於他們的東西,但眼看著即將到手的利益受損,就像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如何甘心?其中一個老人哼聲站起:「寧江,孝悌二字,乃天下大節,你父親本是寧氏族長,然而你卻不守禮法……」
「是我不守禮法,還是你們肆意污衊,意圖冤枉?」寧江朗聲道,「昨日乃是本人冠禮之日,你們隨便找了幾個我從未見過的女子,誣我在守制期間靈前喚妓,全然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就推我下湖,欺君之罪都還有個三司會審,你們栽贓陷害卻還不容人分說?」
驀地轉身,大聲道:「大家說,有沒有這個理?」
眾人齊呼道:「沒有!」
昨天寧江冠禮,被安排在現場的都是寧濟的人,這裡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在事後聽聞寧府少主被人當眾揭發,支支吾吾無法解釋,惱羞成怒意外落水,此刻才知寧濟等人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就推他下湖,盡皆不平。
「捉賊要捉贓,捉姦要捉雙!」眼見著越來越多的父老鄉紳趕來看熱鬧,寧江厲聲道,「今日父老鄉親全都在此,人在做,天在看,我寧江不但信天,更相信諸位父老,父老鄉親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昨日他們誣我不孝,今日就讓他們擺出證據,是非公正,全都由諸位鄉親分斷。」
一聲大喝:「大家說,行不行?」
眾人跟著大喝:「行!」氣氛宛如被烈火點燃,一下子被推向高潮。
寧江連著兩個大聲喝問推高氣氛,並且極大的捧了一下眾人,眾人在大聲回應的過程中,渾不知自己已經從「圍觀者」變成了參與者。
而寧江的大義凜然,豪然的請他們作證,更讓他們開始相信他的確是被冤枉陷害,卻不知這同樣也是寧江心理分析的一部分,寧江在朗朗乾坤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直言相信他們,使得他們在自豪感和榮譽感上升的同時,生出一定要為寧府少主主持公道的心態,從而無意識中,已經站在了寧江這一邊。
寧江再次轉身,逼視著寧濟等人,這些人中,一些已經在暗暗後悔,原本以為方自成年,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寧江軟弱可欺,沒有想到一夜之間,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要麼魚死,要麼網破,不在今天打倒寧江,等寧江成了主家家主、寧氏族長,他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把人證請來!」那老者硬著頭皮道。
幾名家丁奔了下去,不一會兒,五個濃妝艷抹的姑娘被帶了過來,其中一個小腹微鼓,分明已是有了身孕。寧濟站直身子,腰一挺,正要讓她們作證。寧江哪會讓他先說?驀地往外一踏,指著這五個女子朝外朗聲道:「眾位鄉親,昨天就是她們五個說我寧江,在父親靈前與她們鬼混,然我寧江可以對天發誓,在那之前我從未見過她們。」
指著旁邊石柱:「今日,若是她們真能證明我寧江有那不孝之行,我寧江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撞死在這裡,以敬父親亡魂。」驀地從袖中取出一紙:「生死狀在此,大家只管觀看!」
沒有想到為了洗清冤屈,寧江連生死狀都已寫下,眾人更是擁上前來,紛紛看去。前涌後繼,正面無法看清的,就往兩側擠去,一時間,寧濟和他身邊那些老人,以及那五個女子全都被圍在中央,或是面無血色,或是臉色蒼白。
寧江指著那五個女子厲聲道:「我寧江若真不孝,寧願撞死,但如果是她們冤枉陷害,那又如何?」
眾人紛紛叫道:「剝了她們的衣服淹死她們!」「把她們抓去坐豬籠!」「這不是粉香樓的小鳳香麼?她說的話要是都能行,母豬都會上樹。」「那不是紅窯的珠姐兒麼?為了錢什麼事做不出來?為了那點錢,脫光衣服街都游給你看!」「寧少爺生死狀都立了,如果是她們栽贓陷害,我們就打死她們。」「對對,這樣才公平,大家一起動手,官府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