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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凌笑道:「這麼說,是伍姑娘在陷害你了?」
眾人看去,只見蹲在地上的伍韻梅失聲痛哭,悲痛欲絕,不由得更恨張韶,污人貞潔被當眾揭穿,竟然還要滿口抵賴。一時間,四面八方的豪雄、俠客恨不得拔刀衝上前去,將他碎屍萬端,以維護江湖正義。縱連龍虎山中的那些道士,也彼此對望,想著少天師如果真的是這樣的人,那讓他成為新任天師,恐怕會惹得江湖上人人恥笑。
張據池卻是猛然踏前一步,喝道:「此事還未弄清,到現在,也不過就是一面之詞。」
仇天凌冷笑道:「當然是一面之詞,這種事,你讓人家一個女兒家,如何去證明?但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不要以為做過就可不認。」
張據池看向伍韻梅:「賢侄女,我且問你,你說這是元宵時節的事,大半年過去了,你為何現在才說?」
伍韻梅泣道:「我原本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身,被人這般玷污,羞於出口,如何敢於告人?張韶更是威脅我,說他很快就要成為龍虎山天師,我們伍柳仙宗一向都是依附龍虎山……」
張據池忽的一聲冷笑:「韻梅侄女,你可知你信口雌黃,終於露出那馬腳?你說我們的少天師威脅你,說他即將成為龍虎山天師,要挾你不要說出實情,但是那個時候,先天師還未染病,少天師還未被先天師收為繼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成為龍虎山的少天師,他又如何敢以自己早晚成為天師來威脅你?」
在他身後,那些龍虎山道士被他一提醒,立時也反應過來:「不錯,那個時候少天師還未被天師收為繼子,當時的他只是旁支庶族,如何就知道自己會成為下一代天師?」「果然還是韻梅姑娘在說謊麼?」「但是韻梅姑娘也不像是這種人?」「但據池師叔說的沒錯,那個時候的少天師,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會成為下一任天師,就算是浩一師弟遇害,張家旁支中的人選也還多著,當時的韶師弟並不突出,而且那個時候,天師也還未病至膏肓。」「這個……說的也有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忽的傳來一聲慘然的笑聲,眾人看去,只見發出慘笑的竟然是弘道真人張形正。
張形正笑得悲慘、笑得淒涼,使得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的往他看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弘道真人張形正在慘笑聲中,看著張據池,忽的雙目一瞪,猛然喝道,「據池師兄,浩一師侄是你和少天師一同害死的吧?」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譁然,只覺奇峰迭起,竟是風波不斷。
張據池怒目一張,不由喝道:「你說什麼?浩一師侄的死,怎可能會跟我和少天師有關?」
眾人的目光再一次轉向了張形正。張形正卻是老淚縱橫,慘笑連連:「其實我早就有些疑惑,浩一師侄死得不明不白,他在游山途中被盜匪所殺,但到底是哪路盜匪,卻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天師雖然遭遇喪子之痛,但身體一向也還安康,怎可能說病就病?我總覺得,有些事實在是太過巧合,是以也曾暗中調查……」
忽的一轉頭:「莫老,你將事情告訴大家。」
只見一名老人,拄杖而出,龍虎山眾人認出,這老者便是山中專門管理丹藥的老道莫衡。莫老長咳一陣,緩緩道:「老道長居山中,總覺得天師這一次病逝,病得突然,可疑之處實在太多,是以,在天師死後,曾悄悄的將天師生前所服丹藥藏下一顆,結果發現,天師所服的丹藥中,竟是暗藏水銀……」
幾位真人勃然色變,眾道士又驚又怒。
雖然江湖上許多道門敗類、又或是偽裝成道士的騙子,總是以水銀煉製丹藥,招搖撞騙,一來水銀被火加熱之後,會慢慢消失,看似正合道藏中「得火則飛」之句,二來少量添加的水銀,在短期里的確是會使人容顏煥發,看起來就像是「延年益壽、青春永駐」一般,但是道家正宗大多知曉,就算是少量添加的水銀,長久服用,也會損人壽命,而服用的計量一多,暴斃而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張據池怒道:「莫衡,你莫要胡言亂語,天師體內本有暗創,他在修煉九鼎丹經的過程中,驟聞浩一師侄慘死之事,體內經脈大亂,藥石難醫,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因為道門正是多事之秋,北有全清派風頭正勁,西有西天師教虎視眈眈,是以他始終未將自己的傷勢透露出去,而是在暗中物色傳人……」
張形正冷笑道:「你當然不會承認,自浩一師侄死後,天師自己無心煉丹,他所服用的丹藥,全都是據池師兄你替他煉製……」
張據池喝道:「形正師弟,天師體內有暗創之事,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應該是清楚的。」
張形正木然道:「此事我以前從未聽聞,只在天師死後方才聽你說起,是或不是,我又如何知曉?」
張據池指著他:「你……你……」一口氣竟是喘不上來。
張形正卻是陰然的道:「據池師兄你說天師有暗創,發病而亡,我原本也是信的,直到莫老發現天師所服的丹藥有問題,他不敢和你說,暗中告知我,我才開始生疑。天師到底是怎麼死的,浩一師侄到底是被誰所害?我以往也在懷疑,但畢竟是找不到證據,但是現在,韻梅侄女已經證明,張韻師侄在今年元宵之時,就已經知道他很快就會成為天師,那個時候,浩一師侄方死未久,天師也還未發病,也絲毫沒有透露出要收任何人為繼子的跡象,張韻是如何會知道天師壽命不久?如何知道他會成為下一代天師?」他竟已開始對張韶直呼其名,不再尊稱他為少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