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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急的?」那彩裳玉冠的女子,對其中一個女孩好笑的道,「等狀元郎日後成了你姑丈,豈不有的是機會看?」
旁邊另一名女孩,小聲的道:「狀元郎要是娶了堂姑姑,會不會也在成親的第一天……」
「呸呸呸,你在瞎說什麼啊?」兩個女孩開始揍她,「他可是狀元公,一定鎮得住姑姑的。」「沒錯沒錯。」
彩裳鳳冠的女子:「……」
誇官的隊伍,穿過了朱雀坊,進入了啟聖坊的古御道。
「哥哥!」古御道的另一邊,有人往這個方向叫道。
寧江扭頭看去,只見鸞梅的車隊竟也剛好路過,小夢立在那華美馬車、車夫的位置旁,一邊拉著車廂,一邊向他招手。
古御道原本就頗為寬廣,兩隻隊伍雖然是往同一個方向行去,但相隔較遠。寧江也不管那麼多,策著馬,脫出隊伍,馳了過去。禮部的官吏認出那是長公主的轎子,現在誰人不知,狀元郎將來迎娶長公主,幾乎已是必然之事?也沒有阻止他,而是敲鑼打鼓的跟了過去。
寧江先向妹妹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與大轎並肩而行。窗簾揭開,鸞梅那宜喜宜嗔的、美麗的臉,在窗內顯了出來。
寧江笑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鸞梅輕聲道:「魯仲郡王的孫兒今日正好滿了十歲,請了我前去赴宴。」
寧江笑道:「我送你們一程。」與長公主的轎子一同前行。在他們身後,各種吹拉彈唱,更加的熱鬧,與其說是狀元郎誇官,簡直就像是迎親的隊伍。
鸞梅從轎中伸出手,推了他兩下,沒有能夠將他推開,俏臉愈發的羞紅……
第七十三章 蝙蝠公子VS蕭菩薩哥
無人可知的密林里,昏昏暗暗。
西方的日頭,就像是被不可知的屏障所遮蓋,陽光在森林的上空,詭異的扭曲,然後像是被折射開來一般,無法透下,驅不散密林中的暗。只有那朦朦朧朧的火光,不知從何而來,在這詭異的所在,似有若無的發散著,讓這片奇詭的地方,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蟬鳴與鳥叫聲,仿佛被完全屏蔽在外頭,密林里死寂一片。又有七具屍體,呈花瓣形圍成一圈,這些屍體全都是少女,其中六具,頸處能夠看到被針線硬生生縫起的、交錯的斑駁,另一具,則是從嘴角處開始縫,原本被撕裂開來的上下顎,被強行縫在了一起,一眼看去,猙獰可怖,怪異無比,就像是傳說中的鬼怪。
這些少女的屍體,俱是足心朝內,頭顱朝外。在她們的周圍,沒有蟲鳴,在她們的頭上,沒有鳥雀,就像是陰間與陽間之間的夾層,看不到生的事物,也看不到死的魂靈……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所謂陰間的話。
唯有一個長得頗為美艷,但卻一臉陰沉的女子,在繞著這些屍體走動。
她的口中念念有詞,發出來的聲音,猶如能夠穿透虛空,時而鏗鏘,時而陰柔。她的身邊,空間猶如閃動著一條條黑色的細小裂縫,有黑色的火舌,時不時的從內中竄出一下,又縮了回去。
驀地,那美艷的女子,一刀割在自己的手腕上,殷紅到詭秘的血水,從她的手腕流下,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游到其中一名少女屍體身上。明明血液已經乾涸的屍體,體內有神秘的能量被它引發,呼的一聲,少女的屍體就這般燃燒了。
那殷紅而又詭秘的血水,一如火蛇的腦袋,帶著火絲往下一個少女爬去,緊接著是再下一個。它從每一個少女的屍體上爬過,引燃了她們體內,那殘存的、神聖的血液,爬完了一圈,所有的少女全都猶如蠟人,熊熊的燃燒著,形成一個火圈。
火焰高漲,猶如火的舞姬,圍成一圈跳著上古的祝舞。那美艷的女子……拜火教的幻月祭司,在火圈之外虔誠的下拜,以最謙卑的姿態,誦讀著拜火教的教義。火圈來回竄動,呼呼呼的響著,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然而周圍的所有事物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女祭司的身體,卻是伏得更低了:「恭迎女尊。」
在少女們的屍體上燃燒的火焰,嗖的一下,往她們的中央匯聚而去。一個蒼老的老婦形貌,就以這些火為身體,詭異的顯現出來。少女們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已經燒成了灰燼,原本一個人的屍體再怎麼燃燒,也難以燒得這麼完全,縱連一點骸骨都不留下,但這種不可思議的景象,在這一刻,也的的確確的,就這般發生了。
以火為形體的老婦,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只是用那怪異的、絕不屬於任何地方的口音,緩緩地問道:「出了何事?」
幻月祭司拜在她的腳下,低聲稟報什麼。那老婦驀地動容:「那破天之人,竟然這般厲害?從上次你們將天人體質的事稟報我,這才幾天?」
幻月祭司道:「我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將我們的人一個個找出,又是從何處得知天洪在大周朝堂的身份,或許是他在京城,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龐大的情報網,又或者,他真的是擊破天命的人,有著我們說不知道的可怖手段,又或者是精通某種預言術……」
拜火教女尊道:「你害怕了?」
幻月祭司咬牙道:「屬下並不害怕,只是未能完成指派的任務,心中慚愧。如今,善女神的候補處女已被殺得只有小春一人,鸞梅長公主雖有天人體質,但還沒有加入拜火教,原本被安排著去接近她的幾名候補處女都已被殺,小春又被他人所迷,亦不可信。長公主府中,雖然也有我們安插的人,但只是最底層的信徒,無法擔當重任。而且就算我們成功的吸收了鸞梅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