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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春箋麗來自北羅,並不能說明她就是拜火教徒。然而,今日春箋麗的所作所為,卻讓寧江基本上確定了這一點,她十有八九來自於拜火教,而且還不是那種普通教徒。
那個時候,春箋麗絕對是想要對小夢施展某種邪術,當然,並不是直接動手,而是如同下蠱、種符一般,在小夢身上弄個「術引」,作為日後發動邪術的契機。
如果換了是其他人,說不定春箋麗真的就成功了……雖然這是建立在寧江事後絕對不會發現的基礎上。
但是對於已經練出「金魄」的小夢來說,想要如此輕易的在她的身上種下「術引」,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常情況下,想要通過武學,讓一個人的魂魄達到「金魄」一般的程度,那至少需要有宗師級的水準。只因為,唯有宗師級別的高手,能夠在不斷修煉肉體和內力的過程中,通過一場場險之又險的戰鬥,在生死邊緣遊走,從而感知到生命本身所隱藏的能量,然後在進一步修煉中,強化魂魄。
但是小夢卻是體魄雙修,雖然在武學上,她與真正的宗師級高手還差得遠,但是在煉魂這一塊上,主動煉魂的她,在魂魄的強韌上,可以說,已經達到了宗師的級別。這就像,只要修煉到宗師,基本上就不再怕西嶺的降頭、巫蠱一樣,煉出了「金魄」的小夢,雖然離宗師級的武者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在這方面,對於尋常巫術,也已絲毫不懼。
春箋麗根本沒有想到,小夢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因此,在施術失敗後,才會顯得那般驚慌。
然而,這場意外,卻是一個雙刃劍,春箋麗意外的暴露了她精通神秘術法、有可能來自拜火教的背景,以及對寧氏兄妹暗藏的歹意,卻也使得寧江和小夢,將不可避免的被春箋麗和她背後隱藏的勢力所注意。
寧江當然不怕衝突,然而此刻,春箋麗背後的那股勢力,在京城裡發展已久,寧江才是初入京城。
當然,反過來說,此前春箋麗對他們,顯然也並不了解,如果春箋麗提前知道小夢有擊殺毒公子、蘇袖容的戰績,絕不敢如此輕易的對她動手腳。那個時候,春箋麗其實是看輕了小夢,事先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馬失前蹄,由此也可以知道,春箋麗對她自己的術法,原本是信心十足的。
當下,寧江讓秦小丫兒溜去通知秦澤與秦坎,讓他們藏在京城暗處,暫時只是觀察,不要做太大動作,也不要再回宅院。而秦無顏,保持著一個相貌,始終作著侍女打扮,目前不要再使用她的易容術。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寧江注意到,他們的宅院周圍,的確是多了一些江湖高手。
即便到了夜裡,他以火魂飛出宅院,也發現有人在黑暗中監視他們,查探他們動靜。
雖然不認為對方能夠查出什麼,但寧江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好在,不管對方有沒有懷疑到他們,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就憑他掛著「銅州第一才子」的名頭以及太學生的身份,在這個春闈馬上就要開始、三法司衙門一片緊張,白道高手盡出以震懾宵小的關鍵時刻,除非春箋麗和她背後的勢力真的不想在京城混了,才敢對他這個太學生下手。
對於這各種線頭,以及有可能發生的潛在危機,寧江一步一步的解釋給妹妹聽,搞得妹妹有些緊張。對此,寧江也顯得無奈,有的時候,他也會想著,妹妹還小,現在就開始教她這些東西,會不會太早?然而,再一想,如果自己不從現在開始,讓妹妹知道什麼是心機和算計,那麼,將來很可能就是由現實親自來打破她的天真和幻想,而他絕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出現。
雖然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監視,不過這些人,顯然沒有發現什麼。
這也是當然的事,畢竟寧江與寧小夢的出生來歷都是有案可查,家世背景清晰,會讓他人產生疑惑的,唯有小夢的武藝,但是小夢的本領到底如何,那些人也不清楚。春箋麗的失敗,固然可以看成是小夢本領了得,但同樣也有可能是春箋麗的術法,剛好被小夢的武學克制。
而寧江本身不會武功,這個顯然也是毫無疑問的。也正因此,外頭那些人,雖然因為春箋麗的失敗而疑神疑鬼,但最終還是悄悄的撤走。畢竟,不管怎麼看這兄妹兩人都不像江湖中人,尤其其中的哥哥還是一個春闈的考生。
然而寧江並不打算將自身的安全寄托在、不可知的敵人的輕視和疏忽上,他請岳銘媚走了關係,很快,小夢就被鸞梅長公主聘為了長公主府的帶劍女侍衛……這倒是一舉數得的事。
一方面,讓春箋麗和她背後的勢力更加有所顧忌,另一方面,也算是在他和綺夢之間,打通了一道能夠彼此通信的橋樑,他甚至還專門為綺夢寫了一封情書,讓妹妹幫他給綺夢帶去。
但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他開始發現,雖然監視著他的那批人,悄悄的撤了,但是很快,換了另一批人在暗中觀察他,這些人,行動更為鬼祟,而且每一個都是真正的高手。
在通過火魂離體後,對這些人的反監視和竊聽,他發現,這些人……都是來自全清派!
這讓他的心中頗為疑惑,暫時無法明白,自己什麼地方引起了全清派的注意。但是,正如不管這些人到底有何目的,都絕不敢在這個時候找他麻煩一樣,此時此刻,他也沒空把精力放在這些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