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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神青煞著臉,手中的金環滴溜溜的晃動,振出一波波的冷光。冷光由強而弱,由弱而強,干擾著五行,震盪著虛空。轟的一聲,奔雷走電,電光從金環的正中央射出,與破空而至的劍光撞在了一起。
時間在這一刻凝滯,青色的劍光與金色的雷霆之間,有不可捉摸的霹靂閃了一閃,其後,轟然的震響方才反涌而來。整個山崖跟著搖晃,飛沙走石,氣象驚人。
幾乎是在鸞梅的一抖之間,青鳥下沉,地氣被引發,烈焰洶湧的騰起。她的對手卻也一聲炸響,現出三頭六臂的神通,在劍火中,如同龍捲風般襲來,三隻兵器,一為金環,二為短劍,三為彩綾。三種各不相同的武器同時運轉,劍火往四面八方激盪。
面對著衝來的旋風,女孩一步不讓,倒迎而上。咣咣噹噹,一道道精光濺出,兩人的身影在四面八方閃現。一塊大石被彩綾捲起,裹著玄氣,轟然砸落,緊接著就被瞬間劈開,化作齏粉。
齏粉飛舞,殺氣在粉中狂烈。大地在搖動中裂開口子,碎石紛紛灑灑,往崖下崩落。一道劍氣呈弧形往遠處閃了一閃,馬上又疊加了不同顏色的冷光。嘭的一聲,力量在交錯點衝擊,爆炸,下方的土石震出了圓坑。
「就憑你的本事,也想成為別人的依靠?」三頭六臂的女人,發出扭曲的笑聲,「你的天真和無知,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認清你自己的弱小,從來沒有認清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的弱小。你們根本不知道宇宙之大,有一些東西是你們永遠也無法對付的。綺夢犧牲她自己來保護你,你卻跑來送死,還說什麼認清現實,很好,就讓現實來教你到底什麼叫做人。」
女人飛起,三頭六臂的身子,剎那間化作了三個幻影,幻影而成一體,玄氣如同爆發出的火山,急劇地膨脹。女孩也跟著上沖,那嬌小的體態凌空而立,劍氣猶如實化成金烏的光芒,以她玲瓏的軀體往中心,呈圓形綻了開來,再快速收縮,在她的身後織成了美輪美奐的雙翼。
雙翼一展,迅捷,輕靈,在鋪天蓋地的惡氣間飛舞,劍氣爆射,從側面擊出,在三丈之外,仿佛遇到鏡面被強行折射的光束,呈銳角反射而回。咣的一聲,劍光與惡氣對沖,那一線對摺的劍虹,貫入洶湧如海的惡氣之中。
惡女神冷哼一聲,向後飄落,帶著劍翼的女孩風一般吹來,瞬間到了她的面前。交錯,迴旋,生與死的惡戰間,劍氣化作漫空的星針,隨著她的劍意星河般流轉,華麗,璀璨,糾集著殺氣,撕裂著空間。
嗤嗤嗤的三道輕響,惡女神的身上射出三道血花。彩色的飛綾如同長蛇一般迎風抽去,下一刻,女孩的身軀也在悶哼中,嘴角溢血。兩人都沒有任何的退卻,電光石火間,又是數十次交鋒,金環與短劍在交錯中,不斷撞擊著女孩的寶劍,猶如珠玉落盤。
飛綾卷向了女孩的臉蛋,刷刷刷的兩下過後,一道劍光上沖斗府,電光刺下。山崖進一步震動,無數道光芒密集地壓縮著,每一寸都是殺意,每一步都是死亡。「就憑你的這點本事,也想反抗聖凰?」惡女神的咆哮,如同大海上喧囂的浪潮。
「至少能夠對付你!」女孩的劍氣,猶如穿透大海厲芒,「你這個被奴役卻不敢反抗的可憐蟲。」
來回晃動的光影間,夢境在女孩的殺氣間顛反,整個天地閃了一閃,血光隨之綻放,爆裂。
塵土慢慢的飄落,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一片狼藉的土石間,三頭六臂的女子跪在崖邊,喘息著,在她的身前,女孩的寶劍已經從她的胸脯貫入。三張面孔仿佛同時在獰笑著,發出重疊在一起的,扭曲的聲音,就像是一把把刀鋒從金屬上刮過:「那又怎樣?你殺不了我,很快,我就會回到崑崙山,我會把你做的一切,全都報復在你的綺夢身上,而你又能夠做得了什麼?終有那麼一天,你的愚蠢,你的天真,會讓你滿身是血,傷痕累累的來到我們面前,然後讓你最好的朋友眼睜睜的看著你受盡折磨而死,你愚蠢的付出帶給她的,只是更多的折磨和心痛,這就是命,這就是你們無可避免的命運。」
「那又怎樣?至少,她還有我這個希望,而你,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女孩猛然抽出寶劍,一腳把她踹下山崖,「告訴綺夢,讓她等我。」
「沒有希望的,你們只會從一個痛苦,走向另一個痛苦,這就是命,這就是你們的命……」崖下那空洞的虛無間,傳來惡女神最後的瘋笑,「沒有希望的,為什麼你們就是不明白?沒有希望的……」
這瘋狂的笑聲,宛如在宇宙的最深處迴響,層層疊疊,永無盡頭……
※※※
「這般說來,鬼谷子傳給他的七個弟子的天書,乃是得自於九鼎,而九鼎又是大禹所鑄,天書是大禹所傳,它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是源於那名從天界下來的天女,而這座女幾山,本是她從天界來到這個世界的階台?」
來到了青銅宮殿的上層,青年看向了周圍,一座座華美的殿門,如同八卦一般,布置在八方,每一個殿門的內中,顯然都是一個洞府。其中一座最大的殿門,上方高懸著圓形的琉璃寶鏡,猶如月華,散出幻一般的謎光。
寶鏡高懸的這一座,顯然是這八個殿門的正殿,蕭菩薩哥拄著拐杖,領著他,從寶鏡之下穿過,進入內中,穿過金碧輝煌的殿宇,經過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然後繼續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