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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開口了,其他人也紛紛評價:「陳兄所言極是!」「唔,有寧才子的『纖雲弄巧』珠玉在前,後面這首,豈止是沒有格調?真可談得上……唔,怎麼說來著?庸俗倒也談不上,就是……」「怪異?」「不錯不錯!怪異……正是怪異!」「的確啊,看起來只是故作創新的庸俗之作,真正高雅的,還是寧會元的新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等佳句有幾人能夠寫出?」
秦紅韻微笑道:「雖然有些……怪異,但聽起來,倒也頗為新奇,以前的確是聞所未聞,不如讓人再去探探,這第二首,卻又是何人所作?」
旁邊一人笑道:「有什麼好問的?想來不過是某個連基本的格律都不知曉的庸人所作。」「就是,就是!」「唉,先前若是沒有寧才子的新詞在前,倒也勉強一聽,可惜啊可惜!」
雖然這般說,外頭還是有人前去問了,只是,得到的答案,卻讓眾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這第二首,也是銅州第一才子,今科會元寧江寧公子的詞兒!」
第四十章 自然是極好的!
「這第二首,也是銅州第一才子,今科會元寧江寧公子的詞兒!」
等到的回答,讓剛才還在大肆批判的所有人,彼此對視,一時間,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秦紅韻同樣沒有想到,後面這首,竟然也是寧江填的詞兒,同樣也呆了半會,緊接著略一思索,道:「其實……仔細想來,這第二首,也頗有獨到之處。」
其他人再一細思,甚至把整個歌兒,一字一句斟酌了一遍。過了一會,紛紛點頭:「有理,有理!」
「妙啊,此歌表面聽來,看似普通,但眾位且想,『你我相隔遙遠,人事偷偷改變;歷經萬水千山,是否心意相連』這兩句,與寧才子先前的『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豈非是異曲同工?」
「不錯,不錯,還有『窗前燈火此刻悄悄熄滅,我心輕輕擦亮你如水的容顏』……雖然不飾筆墨,但仔細讀來,畫面如在眼前,看似庸俗,實是無比神奇。」
「不愧是寧江寧大才子,化腐朽為神奇,也就只有他,才有這般本事。」
「諸位可有發現,『你的笑容仍甜美依如當年,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戀』這段,不就是『柔情似水,佳期如夢』最好的寫照?不求工巧,但求真摯,平平淡淡,反見其妙,不愧是寧才子,真不愧是寧才子。」
「的確,的確,剛才還沒有注意到,現在細細一想,才知其別出心裁,意蘊頗深。」
「此詞必定還有其它莫大深意,待我們一一思來……」
畫舫中,聽完了整首曲兒的春箋麗坐在蒲團上,嘴兒張得大大的,讓人很想往裡頭塞進一個雞蛋。
寧江打趣的看著她:「箋麗姑娘,你覺得這詞曲,作得如何?」
春箋麗:「啊?這個、這個……自、自然是極好的。」
寧江使勁點頭……當然是極好的!
……
※※※
夕陽那金黃色的光線,覆蓋著眼前那殘破的景象。
三法司衙門之一,詳檢司的捕官「鐵面神斷」岑飛虎,面色凝重的看著眼前那一片焦黑的恆讀館。
作為大周王朝最高學府的國子學,在設計時,就已經儘可能的考慮到防火的因素,只是這大火燒得實在是太快太猛,此時此刻,整個恆讀館,已經是塌了半截,剩下的也是一片焦黑。
抬起頭來,一扇殘破的窗戶,裡頭能夠看到鐵鎖橫拉。
他的前方,被燒毀的大門,同樣有燒得烏黑的大鎖耷拉在那。
很顯然,縱火之人,在放火之前,竟是將所有的出口完全封死,不讓裡頭的人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這縱火者,手段之殘忍,心性之冷酷,可見一斑。
在他的身邊,刑部尚書杜剛,踱了過來:「岑捕頭,你覺得,這縱火之人……是否也死在了裡頭?」
岑飛虎緊緊的皺著眉頭:「以這樣的火勢,縱火者根本沒有逃出的可能。況且,所有的門與窗,都被從裡頭鎖死,看來那放火之人,早就已經打算跟進入的那些太學生同歸於盡。」
杜剛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竟讓那人做出這等事來?」
岑飛虎道:「尚書大人,不知國子學裡的太學生……」
「都已查過了,沒人有嫌疑,」想了想,又道,「況且普通的太學生,又如何能夠做到這般地步?」
岑飛虎無奈的道:「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等著將裡頭的屍體一一清出,看看多出來的是什麼人。」
杜剛道:「再過幾天就是殿試了,恐怕,我們得在殿試前給聖上一個交代。」
岑飛虎猶豫了一下。
杜剛道:「岑捕頭在擔心什麼?」
岑飛虎低聲道:「萬一……屬下是說萬一,在這片殘桓中,除了受害者,並無其他屍體,那又如何?」
杜剛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著:「這如何可能?你不是也說,縱火者絕無逃出的可能?」
岑飛虎道:「如果真的在裡頭,找出了縱火者的屍體,倒還好辦,那人既然有同歸於盡,必死之心,自然什麼都無所謂了,想來殺人動機等等,也都不會特意去隱瞞。但是屬下,卻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杜剛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