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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寧江再次與鸞梅交談。
原本只是想利用共產光輝把善女神洗腦,沒想到順便把鸞梅也一起洗了,看來共產光輝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算了,考慮到以後肯定無法避免的天下大亂,提前播下共產光輝的種子,說不定真的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而且,再怎麼也不會比她一直留在京城那種地方更糟,同樣,也不會比拜火教的善女神整天想著用火燒世界更糟。
月照山崖,鸞梅立在那裡,抬起頭來,輕輕的道:「我很高興。」
寧江說道:「高興什麼?」
鸞梅道:「我很高興,你願意支持我們。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決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雖然我知道,這種事情非常的渺茫,就好像那空中的樓閣,但我的確是非常的想要做些什麼。說不定,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這般想的,想要做一些自己能夠做到的事,而不僅僅只是一個擺在那裡好看的、名為公主的花瓶,但我是皇室的公主,我必須做一個好看的花瓶,也許我的心中早就已經厭倦,但我從來不敢去試著打破它,是你給了我這樣的機會,給了我努力的方向。」
「但是這條路會很困難,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我知道,」鸞梅微笑著,「但是……我真的很想去嘗試一下!」
看著她那仿佛即將盛開的、鮮花般的笑容,寧江心想,或許自己以前並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是的,以前的她,只是那名為公主、又或者是長公主的花瓶,擺在那裡很好看,但對許多人來說,也僅僅只是好看。她出色的完成著命運賦予她的任務,努力的做一個好看的花瓶,但是在內心深處,或許,她也會想著是否能夠打破自己的命運,而不僅僅只是去當一個花瓶?
不管怎麼樣,善女神的命運被改變了,她的命運也被改變了,那她們兩個加在一起,又能夠改變多少人的命運呢?
他非常的拭目以待。
當天色漸亮,日月交輝的時候,他陪著女孩,來到了山頭。
他親眼看到,沐浴在太陽與月亮下的女孩,仿佛有兩團能量,從她的身上緩緩的升起,化作那虛無縹緲的那個女孩,一同向日月揮灑的光芒,許下了神秘的願望。然後,她們融合,下沉,回到了女孩的身體裡。
沒有太多的奇蹟發生,也沒有什麼異象出現,她們一同許下了大願,然後新生了,又或者是升華了。這是她們共同的願望,雖然她們自己也不知道,「她」最終將歸於何處。
歷史,是一條浩瀚的河流,一塊石子砸向了它,濺起水花,影響了許多細微的水珠,但卻無法影響整條河流的走向。
但如果砸向它的,是一顆散發著共產光輝的隕石呢?對此,寧江也不清楚……不過無所謂了!
啪的一聲,少年立在那裡,左手負後,右手搖扇,抬頭看著山頭那發散出神聖光芒的女孩,不管怎麼樣,這一次的隕石,是他造出來的,說實話……他還是蠻享受這個過程的!!!
第十章 誰家飛燕隨春歸
那一整天,小夢與春箋麗都在好奇的打量著,那跑來跑去的、既是「長公主妹妹」又是「善女神」的女孩。
比起以前的鸞梅長公主,這個新生的小鸞梅異常的活躍,仿佛有著說不出的幹勁,但是非要說有什麼地方不同,其實她們也說不上來。
寧江帶著春箋麗,與秦坎、秦無顏、秦小丫兒三人重新介紹了一遍,在知道春箋麗竟然會是收養他們的義父的外孫女後,秦坎等人也嚇了一跳。
當然,對於秦坎等人是外公的義子和義女,純粹按著輩分來算,連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女孩的秦小丫兒都是自己的「小姨」這樣的事,春箋麗儘可能的裝作沒有注意到。好在對秦坎等人來說,收養他們、並教給他們一身絕學的義父恩大於山,對於義父的外孫女,他們更多的是當作「姑娘」來看待,而不可能真的以長輩自居。
到了傍晚的時候,寧江進入風洞,看到僬僥老道獨自一人坐在石桌旁,沉吟不語。
他搖扇走了過去,道:「前輩為何在這裡獨坐?」
僬僥老道拂須道:「我決定了。」
寧江道:「前輩決定了什麼?」
僬僥老道道:「我決定……幫助善公主!」
寧江道:「善……公主?」
緊接著便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鸞梅?」
「長公主」和「善女神」加在一起,變成「善公主」了嗎?
僬僥老道目放光芒:「小老頭我雖然以道者自居,其實卻是墨家的傳人,有的時候,我也會想著,為什麼墨家兼愛非攻的理想,如此的偉大,如此的崇高,最後卻總是以失敗而告終。下午時,我與善公主談了許久,現在我終於明白我們墨家錯在哪裡。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是物質決定精神,而不是精神決定物質。我們墨家,一直都在強調著兼愛非攻的崇高精神,然而生產資料上的不公,導致崇高的精神根本就沒有生存的土壤,唯有實現共產,天下大同,我們墨家的崇高理念才有可能實現……」
「等一下等一下!」寧江叫道,「鸞梅找你談過了?」
難怪一個下午都看不到他們。僬僥老道一向久居山中,與世無爭,其實寧江也在想著,要怎麼說動他出山幫助自己,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出手,鸞梅一個共產光輝砸過去,就把他砸到了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