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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人的命令已經吩咐下來,所以她非去不可,但是她知道,這一次她一定會失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並不是每一個人的體質都適合聖血。
是的,她打算去虛應一下故事,回來後告訴祭司大人她失敗了,鸞梅長公主的體質不適合聖血,這當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反正,只有女子才能夠擁有聖凰血,祭司大人應該也沒有辦法去查證。
昨日下午,她就已經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如果,那個時候,那個少年沒有拒絕她,那就表示,鸞梅長公主在他的心中其實也沒有那般重要,那麼,她會按著祭司大人的吩咐,去為鸞梅長公主「種聖血」。如果,他拒絕了她,那麼,她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幫他,然後再也不跟他發生糾葛。
是的,她給了他選擇的機會,雖然他選擇的並不是她,但是她並不難過。
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報答他的恩情……以她自己的方式。
少女走在啟聖坊的古御道上,啟聖坊住的大多都是王公貴族,就算在大白日裡,也不是非常的熱鬧。一抬抬轎子來來去去,一群紈絝子弟看到了她,殷勤的前來邀請她一同去游湖,被她微笑拒絕。然後,不想被更多人看到的她,穿過了一條巷子,沿僻靜處,踏著輕快的步子,就這般來到了長公主府前。
這段時間,她原本就時常前來,自然也不需要太過正式的通報。一名侍女將她引入了府中,告訴她,長公主正與客人在後花園中說話聊天。她心中想著,難道是寧氏兄妹也到了?
問了一問,知道不是,也就沒有在意。
她就這般,迎著上午的陽光,聞著滿園的花香,踏入了後花園,看到了遠處亭中的長公主。
然後,她的心,猶如遭遇到嚴寒的冷風,莫名的就沉了下去。在她的前方,與鸞梅長公主在一起的,另有一個青年女子,與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
那少女往她看了過來,帶著神秘的冷笑……
※※※
「好!好!」皇城,集英殿內,一名男子拍案而起。
這男子乃是大理寺左寺丞,姓郭名節禮。
殿試的閱卷官,都是從朝廷上選出的飽學之士,在朝中擔任的全都是要職。閱卷官一共有八人,這八人,在集英殿中各自分開,每一份卷子,都要輪流送到他們八人案前。八人對送到自己面前的卷子進行評品,分作甲、乙、丙、丁、戊五等,得「甲」最多的十份卷子會送到天子面前,狀元、榜眼、探花這「三鼎甲」,就由天子在經過面試之後,從這十人之中挑選而出。
郭節禮,就是這八名「閱卷官」之一。
原本只是坐在這裡審閱著卷子,突然間拍案叫好,引得周圍幾名隨侍的官吏看來,不過按著規矩,他們並不能隨意的接近放著殿試考生的卷子的書案,只能在遠處看著。只見郭大人,手持一卷,連聲叫好,搖頭晃腦的,又把那捲子暗吟了一遍。他們彼此對望,心中想著,到底是哪位考生的卷子,能夠讓經綸滿腹的郭大人這般喝彩?
郭節禮讀完卷子上的詩後,讚嘆不已:「單是憑著這首遊子吟,哪怕不需要後邊的賦,便已當得一個『甲』字。」又把後邊的賦也讀了一遍,點頭道:「不錯!不錯!」
拿起硃筆,在卷上右角寫了一個「甲」字,又想著:「可惜,可惜,此詩勝出其它詩作太多,可惜並無『甲優』,否則就是給他一個『甲優』都不為過。」忍不住拿起卷子,又讀了一遍。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第六十章 大魚……
這一整個白天,寧江基本都是宅在宅院裡,研究那本《陰符》。
《陰符》的上、中、下三篇,上篇《太公兵法》,中篇《太公陰謀》他都粗略的看了一遍。
接下來,他繼續翻看下篇《太公金匱》,然後他開始發現……他看不懂!
這《太公金匱》並不長,不過就是正與反都寫滿的一頁,但問題是,它用的……居然是蝌蚪文。
那如同蝌蚪一般,扭來扭去的文字,寧江只能認為它是蝌蚪文。
蝌蚪文其實也有兩種,其中一種是古代的篆書,因為是用尖峰來書寫,一筆一划,看起來都跟蝌蚪一般,這種蝌蚪文,又叫作「蝌蚪篆」,雖然也很難辨認,但如果對文字的演變有所了解的話,其實還是認得出的。
還有一種,就是各種評書、小說里,只有神仙才能看得懂的蝌蚪文,看上去就是一隻只蝌蚪在爬。
很不幸的是,這篇《太公金匱》,用的就是後面這種。
寧江研究了半天,還是連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本《陰符》原本就只是摹本,可以看得出臨摹時那生硬的痕跡,由此推測,百子晉也只是一筆一筆的將它抄下來,其實他也是看不懂的。
寧江甚至想著,或許就像另一個世界裡,金庸的《俠客行》里的蝌蚪文一樣,只有不識字的人才能看得懂,為此他特意到外頭找了一個不識字的老人幫他看,可惜那個老人也看不懂。
這讓寧江很是心癢,有一種遇到謎題,然後無論如何都要將它解開的衝勁,只可惜他在這裡鑽研了一整天,什麼成果也沒有。
到了傍晚,他也只能暫時將它放棄,回過頭來,繼續研究《太公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