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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覺悟,讓森羅王子拼卻了性命,體內魔血的溫度不斷的升高,仿佛有蒸汽從他的黝黑皮膚溢出。他的每一步,魔氣都在腳下翻滾,皇銅錘催發出來的強大魔力,隨著氣勢的膨脹,捲成了黑色的渦流。陡然間,便是怒目凸起的暴喝聲,轟然的一聲炸響,石地在一瞬間碎裂。
面對著此刻的森羅王子,小少年的表情方才顯得凝重與認真了許多。體內的氣機以極快的速度,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運轉,滅度大魔功隨之發動,天縐激戾,干試天刑。龜裂的地面如同水流往他蔓延,噼噼啪啪的,劈開一條條口子。腳尖猛然一頓,龜裂在他的腳前停頓。
刺破蒼穹的,充滿霸氣的怒吼,就在這個時候,帶來了黑色浪潮般的死亡。皇銅錘捲起了千層浪,天塌地陷,排山倒海,朝他直壓而下。兔起鵲落,龍蛇飛動,兩人瘋狂的戰在了一起,變動著風雲,驚動著天地。
場外的每一名修羅,都在心驚魄動的看著喪魂台中的戰鬥。森羅王子的皇銅錘揮舞出一連串的殺招,魔勁瘋狂的滾動,然而他的面前,那個小少年這一刻,竟然是一步不退,拳腳帶出氣勁,魔勁揮灑,他並不與皇銅錘以硬碰硬,但是卻總是能夠擊中森羅王子殺招最為薄弱的地方。
森羅王子退,後退的那一瞬間,魔軀反衝,皇銅錘擊出一道弧形的森冷黑光,森羅黑霸之殺招,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魔勁化作實體的黑牆,猶如崩塌的山嶺,轟然間壓下。魔勁的狂潮之下,小少年猶如中流之砥柱,目光閃動著猶如能夠看穿一切的,詭異的光芒。
剎那間擊出了六拳,龐大的魔勁在他的手中分解,緊接著又是一記手刀,擊入了綿綿密密的黑風,一掌切在了皇銅錘上,竟是正好切在皇銅錘威力盛機方泄的那一瞬間。
獵劍殤難以置信的看著遠方場中交錯的身影,在這樣的情況下,少宗主不但一步不讓,甚至還能夠反擊?嘭的一聲,錘與拳再次相撞,兩人各退了幾步。他能夠看到森羅王子此刻的驚詫,這是一種詭異的感覺,不管森羅王子的殺招多麼的驚人,最終殺到少宗主面前時,再強大的殺招都會被瓦解得威力大減。
這和力量、功法無關,這根本就是境界上的差距,森羅王子森羅黑霸的上乘魔功,總是能夠被少宗主輕易的看穿那鋪天蓋地的強大浪潮下,所隱藏的薄弱之處,這些地方甚至連森羅王子自己也不知曉。
另一邊的皇幻,同樣也是震驚到極致。他現在開始暗暗慶幸,慶幸前來找少宗主麻煩的不是自己,如果自己被龍牙靈激得前來找少宗主麻煩,如果自己真的以為,手中沒有弒天刑的少宗主,絕不會是自己對手……他想一想就覺得後怕。
嘭的一聲,戰錘帶下的魔勁擊中了石地,石地呈環形往外開裂,進而朝天空爆出萬千碎片。靈活的身影在空中飛舞,頭下腳上的轉了一個大圈,便已落在了揮錘者的身後。背對著敵手的小少年,輕輕的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短髮,雖然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況,但他不得不承認,面對著湧出皇銅錘的森羅王子,他還沒有能夠找到取勝的手段。
這種附魔玄兵,的確是極大的增加了修羅魔族魔功的威力,連他也多少感到頭疼。但也惟其如此,這才有挑戰的意義,否則對他來說,這日子也未免太過無聊。
高大的魔軀開始轉身,整個喪魂台都似被他帶動,在天地間旋轉。黑錘爆發,魔焰熏天,遮天蔽日,壯氣吞牛。兩人的身影如同旋風一般交錯,不斷的交錯……
※※※
同一時間,王宮的方向,一輛豪華的馬車飛馳而出,馬上的女子叱道:「快點,給我快點。」
這一刻的章莪夫人,多少有些心驚,有些氣急敗壞。喪魂台方向傳來的戰況,讓她無法相信,甚至是難以理解。
她坐在用金絲綴圖的華麗毯子包制的轎中大椅上,心神不寧,在她的身邊,放著滅度魔宗的傳宗寶刀「弒天刑」。
——「森羅王子,有可能不是滅度魔宗少宗主的對手!」
擁有皇銅錘的森羅王子,面對著手中沒有弒天刑的滅度魔宗少宗主,竟然有可能會輸?這樣的稟報,讓章莪夫人覺得真是瘋了。她開始發現自己只考慮到那個小江被森羅王子所殺的情況,根本沒有去想,萬一森羅王子在她的地盤上,被滅度魔宗的少宗主所殺,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情況?
她沒有想過,是因為她以為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會出現。
前方傳來武將的吆喝聲,大街上人仰馬翻,一片混亂。豪華馬車飛速而去,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喪魂台的方向。「夫人,前方人實在太多!」滾滾的車輪聲中,外頭有人說道。
「趕開,全都給我趕開!」章莪夫人氣急敗壞地叫道。
他們的前方,混亂進一步擴大,許多人被宮廷的侍衛強行驅趕開來,但是與此同時,卻也實在太過安靜,安靜得令人心慌。「夫人,喪魂台到了!」聲音再次想起。
章莪夫人出了馬車,抬頭看去,雖然被驅趕開來的人群,透露著不滿的情緒,但是周邊的人們,卻沒有幾個人往他們這般看來,所有人的焦點,仿佛都已經放在了喪魂台中。在她的都城裡,這是她第一次當眾出現,卻沒有引發關注。
這般的安靜,實在是太過反常,心中的不安益發的強烈。她在周圍侍衛的簇擁下,來到了高台的邊緣,往前下方台上看去,在那裡,森羅王子偉岸而立,在其前方,小少年雙手插在口袋中,同樣也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