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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丫兒真的有了其他喜歡的男人,那麼,在這種複雜的局勢下,就不得不考慮她所喜歡的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和來歷了。
就比如寧江收秦無顏,不考慮其它的任何因素,單單是秦無顏在他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對他的事知道得太多這一點,把秦無顏變成他的女人,都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總不可能把一個,平日裡都跟在自己身邊、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女人,最後卻送給其他男人?
即便自己也是女人,對此,春箋麗也同樣是能夠理解的。
而小丫兒在這一點上,與秦無顏也有些類似,雖然她直接陪在老爺身邊的時間,不如她的四姐,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著小夢,算是小夢的隨身侍女。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寧江兄妹身邊貼身的人,照顧著他們的日常起居,如果真的瞞著寧江兄妹,在背後和來歷不明的其他男人私通,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是任何上位者都不可能容忍的事,而春箋麗既然覺察到,也同樣不能不管。
於是她開始跟蹤小丫兒。
結果她怎麼也沒想到,小丫兒「私通」的竟然是她的母親……
沒有想到娘親竟然也在會稽山上,而且竟是半身不遂,落得那副模樣,闖進去的春箋麗,直接便哭了出來。
原本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的梅雪,亦是心痛。母女倆哭了一場,後來,春箋麗便抓著小丫兒,問明真相,小丫兒既已被逮了個正著,自然也就不敢不答。
直至這個時候,春箋麗才知道,原來在這大半年中,已是痛改前非的母親一直都是住在越嶺,直到為了救梅小路,被霹靂門的「劈鍾無跡」重創,雖然被寧江救下,卻是內力全失,半身癱瘓。
在見到寧江之前,春箋麗既怨且氣,怨他不該將這麼大的事瞞著她來,此刻看到他,卻又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哭。
「哥哥,那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寧小夢慍怒的道,「那個姓詹的,難道就這樣放著他不管?」
雖然對於箋麗的母親,小夢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覺得,以她過往的罪行,落到這般地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甚至可以說是便宜她了。然而,那畢竟是箋麗的母親,看到箋麗哭成這個樣子,她自然也不免難過。
更何況,悔雪散人罪有應得,和敵人跑到他們的地盤上來搶人害命,那是兩回事。
寧江卻是淡淡的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去參加武林大會好了,有冤抱冤,有仇報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樓船繼續往長河上游駛去……
※※※
「殿下只管放心!」臨安城,皇宮一隅,梅劍先生的二弟子陳松霸,朝面前的青年拱了拱手,「上一次,會被那蝙蝠公子殺入宮來,純屬意外,蕪山那一邊蠻族刺客出現,皇宮之外又有東南武林盟的不法之徒鬧事,宮中也有許多人,早就已經被人收買,再加上了蝙蝠公子實力也的確強悍,眾人大意之下,才會被他得手。
「但是此刻,我二師叔已經進一步加強了皇宮的防護,家師亦以當朝太保的身份,通告天下,擅闖皇宮者,便是與家師為敵!殿下放心,殿下之安全,必有保障……」
在陳松霸款款而談的時候,宋俊哲卻是面無血色的坐在案後,陳松霸的保證,讓他稍微安心了些,有南海梅劍先生這位當世第一高手保證他的安全,他的心裡也多少穩住了些。
他低聲道:「但是,逼近臨安的那些兵馬……」
「威遠軍、紅巾軍、南劍軍、吞鵬軍等,目前也都未再有進一步的行動,他們以殺呂豫浩為名起事,如今呂豫浩既死,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造反。殿下儘管安下心來,家師已經明言,若寧江真是不顧大局,於武林大會前再有妄動,家師必定親自出手將他誅殺,不留後患。」
「我……本、本太子知道了。」宋俊哲的臉色,慢慢的回覆了一些血色,「既然這般,我就等著貴派於武林大會傳來的好消息……」
蕭瑟的秋寒,卷盪著皇宮,一片片樹葉飄零。太監與宮女們清掃著每一片凋落的樹葉,南方空氣潮濕,一冷起來,便是滲入皮膚的、刺骨的寒意。
天寒地凍中,那裝飾豪華的瓊樓玉宇,一座一座,錯落有致,依舊在證明著皇家的氣派,以及千百年鑄就的威嚴。
……
※※※
同一時間,昊京中央,那更加氣派,更加輝煌的皇城裡,虎帝猛查刺坐在龍椅上,傾聽著手下官員的匯報。
雖然是在皇城之中,但此時此刻,議事的並不是正殿。內中被清了個乾乾淨淨的偏殿裡,擺放著一張較大的圓桌,猛查刺就坐在圓桌旁,靜靜地聽著從南方傳來的消息。
「蝙蝠公子……殺周帝宋弘!」往一旁的神冊宗倍瞅了一樣,猛查刺道,「這蝙蝠公子……又什麼來歷?」
神冊宗倍駝著背,背著手,在桌旁踱了幾步:「具體的來歷……臣也說不清楚,傳聞此人,從外表看去,不過就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但這應該只是表象,是天生無法長大的侏儒,還是某種邪功所致,誰也說不清楚。他第一次出現,是在昊京最後一次的科舉期間,殺的,全都是拜火教的人。後來曾在越嶺一帶出現過,逼金蠶嶺金嫫姥姥退回西嶺。有傳言說,他是拜火教叛逃的女弟子……當年的京城第一佳人春箋麗新拜的師父,此事我也曾問過拜火教那一邊,她們不置可否,對於拜火教內部的事情,她們一向不願意讓其他人插手。不過在我們追殺混江雙蛟和阿彩的時候,那蝙蝠公子也曾出現過,當時他身邊也帶著一隻黑貓,至於所謂的混江雙蛟,應當就是春箋麗和寧江的妹妹寧小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