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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利用原本赫沖門的江湖網絡,天地會迅速的開枝散葉,但擴散得越開,高手數量難免越是不足。江湖打鬥,又與戰場不同,戰場上,幾千幾萬人的廝殺,單個高手的武力能夠起到的作用頗為有限,但是江湖上,一般也就是幾十號人的衝突,百人以上,已經算是大規模了,這種情況下,高手的個人武力和數量,自然就起到了決定性的因素。
小春姑娘與小夢姑娘兩人的名號,他們這些人以往也是聽過的,但在他們的印象中,應該也就是一流強的程度。雖然以她們的年紀,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但是隨著九陰真經的出現,越過准宗師這一條已經開始變得模糊的界限,晉階宗師的高手越來越多,一流高手也逐漸變得不算什麼。
更何況,從祖庭洞天裡出來的洪九與宋達知,也都有一流強的實力,連他們都對付不了的敵人,多上她們這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又能怎樣?
在眾人的疑惑中,小夢姑娘卻是笑道:「他們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我們就這麼只挨打不還手不成?你們放心就是,盟主既然敢把我們兩個人派來,自然是認為我們兩個鎮得住場子。難道李舵主不想替洪老和宋舵主報仇?我們怎能就讓他們這般死得不明不白?」
春箋麗哼了一聲:「你們怕了不成?」
新坨分舵的這些人,原本就因為這些日子所遭遇的欺壓,既憤且怒,恨不能將敵人碎屍萬段,更何況今日又遭遇到洪九、宋達知等弟兄分舵慘死之事,被兩個年紀小上不知多少的少女這般一挑釁,如何還坐得住?紛紛叫道:「不錯,反正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早晚會找上我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不管了,跟他們拼了。」「舵主,不用想了,就跟他們拼了。」……
這些江湖好漢,熱血上涌,李海闊身為舵主,卻怎會就這般放縱他們胡鬧?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性命,早就拔刀衝上去了,涉及到整個分舵的弟兄,他卻不能不冷靜一些,畢竟,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都託付在他的身上。
他在心中沉吟道:「雖說小春、小夢兩位姑娘這般自信,但她們兩人皆是初入江湖,未必知道天高地厚,小瞧敵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想了想,朝向兩位盟主派來的少女,道:「小春姑娘,小夢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這裡切磋切磋……」
同一時間,後院之中,一批人沉默著,將死去的人抬入棺中。這些死者,大多都不是本州人士,然而江湖中人,隨土而葬,絕大多數的江湖人,死後能有一個棺木就都已經算是幸運的事,想要在死後還鄉,大多都是妄想。
其中一名老者長嘆一聲,道:「這般下去,恐怕我們的日子也不遠了。」
另一人道:「總舵那一邊已經派了人來……」
那老者無奈的道:「來了兩個小姑娘,又能夠做得了什麼?看來,這一次,總舵那一邊是想要放棄光州這一帶的地盤了,否則怎會只派兩個小丫頭來?估計是來通知我們撤走的。」
旁邊一名青年年輕氣盛,憤恨地道:「怎麼能就這樣走?就這樣離開,那死掉的弟兄不是白死了?」
老者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總舵對於這一帶原本就有些鞭長莫及,繼續在這裡耗下去,只會害死更多的人,既然這樣,還不如早點收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看李舵主也是這個想法,以前舵主也是一個有些血性的人,但是現在他坐上了這個位置,就不能不為大家的性命來考慮,許多人,也都是有父有母,甚至是有妻有子的……」
那青年氣道:「難道死掉的這些弟兄就沒父沒母,無妻無子?我們這一走,怎麼去向他們的父母妻兒交待?依我看,也別管那麼多了,大家一起抄傢伙殺上去,能殺多少是多少,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老者沒好氣的道:「所以說,年輕人,衝動,衝動就容易誤事。砍頭不過碗大的疤,這話說的容易,幸好你不是舵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忍,有時候必須要忍。總舵為什麼派兩個漂漂亮亮的丫頭過來?就是勸我們忍的……」
嘭,另一邊忽的傳來了一聲震響,他們錯愕的扭頭,往屋子那邊看去。就這般滯了一會,門被人踹了開來,他們的舵主帶著屋子裡的弟兄衝出來:「抄傢伙,大家全都給我抄傢伙!」「通知周邊的弟兄,能動的全都給我動起來。」「那邊幾個,那些事先放著,拿兵器,全都給我拿兵器去!」
幾人彼此對望,俱都摸不著頭腦,青年叫道:「舵主,出了什麼事?」老者道:「現在就要撤了麼?」
「撤什麼撤?」李海闊喝道,「走,小春姑娘和小夢姑娘說了,現在就帶我們殺過去,不怕死的就上!」
說話間,兩位少女從屋中踏步而出,殺氣如刀,比寒風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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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壓抑到極點的氣氛,隨著突然點燃的戰意,瞬間爆發,整個分舵動員起來。就像是被上緊的發條,呼啦啦的盡情轉動。
命令以極快的速度傳遞下去,已經趨向昏暗的夜色間,人影分成數股,往松郡趕去。
春箋麗與寧小夢各自騎了一匹馬,帶著分舵的天地會好漢,往西邊而去。對於這一場戰鬥,她們當然並不僅僅只是衝動,在前來光州的路上時,寧江原本是與她們在一起的,只是在接收到光、霍兩州傳來的,各種各樣複雜的消息後,寧江便帶著秦無顏、秦小丫兒、小刀離開了,只讓她們兩人前來這裡處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