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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江對這花好樓並沒有太多的興趣,然而風流才子逛青樓,原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甚至可以說是「題中應有之意」。而寧江既然有志於泰山封禪,的確是不能顯得太過孤僻。
眼看著眾人已決議要去花好樓逛上一逛,他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心中暗自思量著,雖然大家都是銅州學子,但他們與邀請他一同逛花船,還是顯得有些古怪。
幾人分乘上花好樓派在岸邊的小船,小舟往停靠在湖中的樓船駛去。
上了樓船,寧江看去,見周圍男男女女,燕舞鶯歌。幾個角落裡還站著一些大漢,五大三粗,顯然都煉有外功。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青樓這種地方,最怕人鬧事,而敢開青樓的,黑道白道都要混得開。
進入船中,一個塗脂抹粉的老婆子,舞著手帕迎了上來,跟鄭賢等人顯然也是老相識了。緊接著,一個青年迎了過來:「鄭兄,甘兄……」與鄭賢等人,一個個的招呼過去。
鄭賢笑道:「原來鮑兄也在這裡!」
向寧江介紹道:「這位是貞吉觀的鮑青,他的父親便是京城有名的貞恆道長,一手『問天劍』,已是接近於宗師之境。」
又向鮑青道:「這位便是銅州第一才子寧江寧解元。」
寧江與鮑青互道了一聲「久仰」。鄭賢笑道:「鮑兄竟然也到這種花柳之地,就不怕被被令尊知曉?」
鮑青亦笑道:「彼此彼此,尚書大人要是知道鄭兄到了這裡……」
兩人相視一笑,便互相結伴。鄭賢朝那老婆子道:「不知岳湖的紅韻小姐、鸝兒小姐、香絮小姐可有空閒?」
那老婆子趕緊道:「鸝兒與香絮兩位倒是剛好有空,就是紅韻小姐,今日身體稍有不適,暫不接待客人!」
鮑青臉現陰鬱,帶著一些冷意。甘烈冷笑道:「紅韻小姐自前年奪得岳湖詩會的詩魁後,真是越來越金貴了。」
第九章 秦紅韻
隨著鮑青、鄭賢、甘烈、路知遠等人,在偏廳里坐下,很快,幾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嬌好女子,聯袂前來,紛紛入座。其中一個女子,正是鸝園的趙鸝兒,鸝兒坐在寧江身邊,巧笑顧盼:「這位就是寧公子?小女子在岳湖時聞名已久。」
鄭賢笑道:「鸝兒一來就坐到寧賢弟身邊,看來是早就對寧賢弟情深一片啊。」
其他人亦笑道:「既如此,還不多敬寧解元幾杯?」
趙鸝兒端起酒杯,深情款款,對寧江含笑勸酒。很快,大家也跟著推杯換盞,絕大多數卻是衝著寧江來的,尤其是那些小姐們,仿佛早就商量好的,一個個衝著寧江拋媚眼,獻花酒。
寧江無法推辭,被灌了好多熱酒下肚。只是,讓其他人意外的是,雖然喝得比其他人都多,寧江卻始終是面不改色。
雖然能夠擋住酒意,但是黃湯喝多了,肚子總是裝不下,一個時辰後,寧江暫時離桌,被一名青綰帶著,前往茅廁。進入廁中,寧江在裡頭,呆了好一會兒,忽的,靠窗的位置,傳來一聲輕響。
寧江早有所料,道:「小丫,進來吧!」
窗戶本有一個四方形的小窗口,窗口很小,哪怕就是四五歲的小孩子,原本也無法鑽入。然而不知怎的,秦小丫兒先是探入一顆腦袋,身體七扭八扭,竟然就這般鑽了進來,落在地上。
此刻的秦小丫兒,也不知從哪偷來的衣裳,與這裡的青綰一般的打扮。
寧江道:「聽到了什麼?」
秦小丫兒道:「老爺,鄭公子、甘公子等人都已經走了。」
寧江道:「走了?」他把小丫兒帶來,讓她混入花船,就是打算在自己藉故離桌之後,讓小丫兒偷聽他們說些什麼,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就這樣走了?
秦小丫兒道:「老爺一離桌,他們就匆匆離去,不知為何。」
寧江略一沉吟,方要說話,忽的扭頭往門口看去,而就是這個時候,門輕輕的響了兩下,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外頭低聲響起:「寧公子可在?」
寧江細思,知道這聲音他以前不曾聽過。於是道:「哪位?」
外頭的女子輕聲道:「妾身秦紅韻,有要事稟報,還請公子許妾身入內一見。」
岳湖三大名妓之首的秦紅韻?寧江當然知道,在他之前,秦紅韻可是前年的岳湖詩魁,去年的元宵之夜,他一詩成名時,秦紅韻也曾派人請他,不過那時他要陪妹妹,沒有赴她之請,當然,就算不是為了陪妹妹,他也沒有什麼興趣就是。
這裡本是男廁,秦紅韻居然到這裡來找他,還請他開門,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當然,名妓也終究是妓,並不會在乎這些。不過青樓女子,上等賣才,中等賣藝,下等賣笑,賣肉只是下下等,像秦紅韻這種以才氣吸引人的名妓,平白無故絕不會跑到廁所里來找男人,其中自然有其它內情。
寧江往秦小丫兒看了一眼,秦小丫兒會意過來,往他衣下一鑽。
寧江穿的本是青衫。所謂「玉釋佩,馬解驂。蒙蒙綠水,褭褭青衫」,青衫可以說是這個年代裡,還沒有進士及第又或當官的學子們的標配。
當然這裡的「青衫」,並不是說全部都是青色,主要指的是腰帶,按照慣例,三品以上才能服紫帶與金玉帶,四品五品服緋帶,六品七品服綠帶。
一旦考中三甲進士,便自動成為七品,二甲進士進士六品,一甲直接入翰林院,成為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