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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蠻族猛士勒住馬,伸手比劃:「至少這般高!」
春箋麗故作驚訝:「你騎在馬上,比劃的位置卻比你的頭還高出許多,世界哪有這般高的人?別說女人了,男人也沒見過。」
寧小夢握著刀柄,冷冷的道:「沒有見過,怎的了?」
一名蠻兵道:「這兩個丫頭來歷不明,誰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明明看到了,有意隱瞞。況且臉上蒙著面紗,身上帶著兵器,藏在這種地方,說不定是哪一方的奸細,先抓回去,嚴刑拷打,看她們招不招!」
那蠻族猛士道:「不錯!」拿著狼牙棒,朝兩個華夏少女喝道:「放下兵器,馬上束手就擒,跟我們回軍中去。」
春箋麗道:「這位軍長,你這話好沒道理,我們人在這裡,並未躲藏,如何算是『藏在這種地方』?身帶刀劍,也不過就是為了路上安全,如何就一定是奸細?」
小夢道:「跟他們說這麼多做什麼?既然他們要抓我們,那殺了他們就是!」
箋麗回頭低聲道:「可是,我們和你哥擊掌為誓,說好了要低調的啊?一下子就殺了十幾人,算什麼低調?」
小夢天真的道:「就是因為要低調,所以才要殺他們啊?你想,什麼是低調,無人知曉才是低調。他們要抓我們,我們不肯被他們抓,勢必要逃,接下來,他們馬上通緝我們,豈不是弄得眾人皆知?還不如直接來個殺人滅口,全都殺個乾淨,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豈不低調?」
箋麗:「……哦!」居然好有道理。
那蠻族猛士見她們兩人,明明被包圍著,卻全然不將他們放在心上的模樣,勃然大怒:「擒下她們!」
嗤,一道刀光卻是搶先一步撩起,小夢先下手為強,隨著刀光划過的華麗軌跡,一名蠻兵胸前、後背同時閃過一線光芒,血花隨之濺出。在這人向後倒去的那一瞬間,另一柄彎刀也隨之出鞘,這一記刀光卻是完美的半圓,又一人胸口濺血,身體從馬背上向後弓起。
誰也看不清楚的剎那便已連殺兩人,剩下那些蠻兵既驚且怒。馬蹄交錯,棒風揮舞,咣咣噹噹的交擊聲,以迅捷而又奇詭的節奏響起,猶如琴弦跳動。出手的蠻兵是混亂的,兵器與少女雙刀交擊的聲響卻是有序的,明明是以眾凌寡,這些蠻兵卻全都被秋香色少女的節奏帶著走。
為首的蠻族猛士心知遇到了強敵,雖然驚訝於這兩個華夏少女如此年紀,既然有這樣的實力,此刻卻也不敢小瞧。從戰馬上縱起的那一瞬間,狼牙棒挾著凶煞的惡氣猛擊而下。
咣,一聲交響,淺紅色衣裳的少女竟純憑寶劍,硬生生擋住了對方挾勢擊下的一擊。橫架的寶劍,劍鋒反射著少女的英氣,蠻族猛士不但未能逼退紅衣少女,自己反被震退數步。
這小娘們內力好強!蠻族猛士心驚於對方看似柔弱,但卻剛猛的力量,狼牙棒瘋狂的砸去。咣咣噹噹的震響中,少女一步不讓,竟純憑著直來直去的劍法,殺得他步步後退。華夏武道重於技而輕於力,以及刀走直劍走輕的常識,在這個少女身上全無用處。
與此同時,其他的蠻兵竟在雙刀少女如同電光般快而輕靈的攻擊下,紛紛倒下,奔逃的戰馬,墜地的屍體,濺起的土石,在華美而又詭異的刀光輝映下,織成了一副悽美絕倫的畫面,仿佛那風馳電摯的雙刀,不過是日月交替的天工,死於刀下的亡魂只是自己送到刀下找死的可憐人。
當春箋麗一劍破入蠻族猛士胸膛的時候,雙刀的少女也殺完了其他所有的人。
「我殺的人更多,耶!」秋香色齊胸襦裙的少女高舉雙手。
「我殺的這個是最厲害的好不好?」淺紅色衣裳的少女將中劍的死者一腳踹飛,沒好氣的道。
「哼哼,那以後找二十多個實力差不多、聚在一起的蠻兵,看誰殺得多!」小夢叫道。
「找一千名蠻兵殺進去,誰先逃誰輸!」箋麗才不會傻到去跟小夢比殺人速度,充盈的內力才是她的強項。
「這樣就可以了吧?」小夢收起鴛鴦刀,看著周圍的屍體。
「嗯,就算有人找到他們的屍體,死人是沒有辦法說話的,自然無法告訴別人,是誰殺了他們。」春箋麗跟著收起長劍。
兩人一同轉身離去:「我們實在是太低調了!」
※※※
寧江隨著趙庭珍一同進入正廳,一個頗為憔悴、國字臉的男子走了出來:「珍侄女,外頭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這般吵鬧?」
趙庭珍道:「二叔父,這位小白道長,是侄女為小九請來的新大夫……」她興奮的將剛才在外頭、這位小白道人三針治好屠叔城心室傷病的事說出。
這男子,自然便是七里鋒的兩個副鋒主之一,亦是趙庭珍的父親趙歸盤兩個結義兄弟中的應全琨。
聽趙庭珍說完後,他亦是大吃一驚,屠叔城乃是他莊中請來的護院高手,這一年多里,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大夫,都無法將其心絞之症治好,縱連仲米安這呂州城有名的大夫,也明言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如今竟被這青年道者一下子治癒?
趕緊將這位小白道人請入內中。
進入內庭,只見幾名女子守在床邊,其中一名女子哭哭啼啼,不斷抹淚,其他人則在盡力的安慰著她。與此同時,床上躺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