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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周圍的其他人看來,卻是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孩在那裡辛苦的劃著名船,比她更大的少年反而悠閒的坐在船上看書。尤其是,雖然已經開始掌握了一些水的流動,但因為一開始時用力過大,這個時候內力已經有些不支的小夢,氣喘吁吁,連槳都有些拿不穩,更是看得那些才子一邊同情小姑娘的不幸,一邊義憤填膺。
以至於連寧江都開始感受到周圍的壓力,悄悄的汗了一下,趕緊讓小夢把船停到岸邊去,免得別人說他虐待妹妹。
把小船系在河邊木樁上,他帶著妹妹一同在岸上遊蕩。天色慢慢的變暗,周圍的燈火反而變得輝煌,星辰一粒一粒的閃現,與湖上的燈光仿佛連成了一片。那一艘艘畫舫、樓船也變得喧鬧,歡聲笑語連續不斷。圓月移上了天空,散著美麗的光華。
前方的堤岸上,幾座高樓通過各種梯架連在一起,一串串大紅燈籠高高掛著,堤前小船來去,堤上各種叫賣。雖然按照氣候,幾天後還會有最後一股寒流降臨,但此刻卻是暖春時節,一些青年才子裝模作樣的拿著摺扇搖來搖去。
另一端的遠處,琴弦如珠玉落盤,時而輕快,時而舒緩,那是青樓女子的獻技。這個時代,就算是青樓女子往往也是多才多藝。他們的後方,有兒童奔跑,嬉笑吵鬧,一個婦女拉著其中一個孩子,警告他不要離河太近。
因為這三年都是守制期間,即便是過年,也沒有湊過什麼熱鬧,此刻的小夢,看這個也新奇,看那個也新奇,不知不覺也像是孩子一般奔來跑去,寧江也只能好笑地搖了搖頭。雖然孝道確實重要,但三年的守制的確是太誇張了,不客氣的說,人的一生中,又能有幾個三年?就是因為守制的存在,在這三年裡,妹妹連新年也不曾好好過過,然而,如果是按著另一個世界,此刻的她,也不過就是剛剛上初中的年紀罷了。
嘭!一朵煙花在他們頭頂綻開,綻出五顏六色的彩環,緊接著,更多的煙火衝上空中。
寧江抬頭看著這奼紫嫣紅的美景,心中想著,如果他真的能夠在三年後的泰山封禪中,阻止元魔皇一舉擊潰文帝星,為大周王朝爭取到喘息的機會,那接下來,煉鋼造炮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畢竟,元魔皇的蒙兵鐵騎實在是太過恐怖,如果沒有超越這個時代的兵器出現,根本無法抗衡。
「哥哥……」小夢跑到前方,回過頭來,向他招了招手。又是一道煙花綻放,映紅了湖面,耀紅了她的臉蛋,桃腮杏臉,分外可愛。
寧江笑了一笑,在盛放的煙花下,往妹妹走去……
第十八章 元宵詩會:路惜芙!
寧江帶著妹妹踏上木製的階台。
周圍前方燈火通明,擺著一張張方桌,高台之上,紅毯鋪地。
雖然也有其它郡縣的才子佳人前來赴會,但更多的還是周圍三個縣城的年輕人,高鎖縣的自然也不少。
沿路上,寧江也遇到不少認識的人,雖然也都談不上太熟,但因為他現在好歹是高鎖四大土地主之一,前來與他招呼的人當然也不少。
對面,一個青年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寧江笑著抱拳道:「這不是介兄麼?好久不見。」
這個青年喚作介正文,是高鎖縣本地的幾個秀才之一,寧江與他以往也見過幾次,此刻在這裡遇到,自然是要打聲招呼。
介正文一抬頭,看到是他,冷冷的「嗯」了一聲,就這般拂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仿佛與他多說一句都會髒了的樣子。
「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小夢氣道。哥哥好心向他打招呼,在這種節日裡,哪怕是不太熟稔的人也會答個禮,彼此問候一下,這個人卻像是哥哥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給哥哥擺出一張臭臉,這人怎麼這樣?
寧江自己卻也是一個錯愕……他不記得自己有得罪介正文。
實際上,守完這三年禮制後,他這幾個月里,基本上就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是過年這段時間四處走動了一下,想得罪絕介正文也沒處得罪。更何況,介正文雖然在高鎖不是什麼大家族出來的人,但他現在是有功名的,雖然還只是一個秀才,但就算是秀才,那也是有文氣的。
在這個天下尊儒的世界裡,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看不起寧江這種土財主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或者說,哪怕是出身貧苦,只要考中秀才,土財主也會搶著接濟……萬一人家將來中舉,說不定也可以跟著沾下光,就算沾不上光,至少也不要得罪。
然而,就算秀才看不上土財主很正常,也不至於就這般擺臉色,更何況,現在高鎖縣誰不知道寧江有意科舉,雖然現在連童生都還不是,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讀書人。單是這「讀書人」三個字,就已經能夠把他跟尋常的土財主區分開來。
路家就是因為出了幾個秀才,直接就從土財主上升到「書香門第」,雖然財富本身沒變,但門楣就要比其它三家風光得多……唔,路家?
寧江開始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不過算了,他愛怎的怎的。
寧江帶著妹妹,繼續往內頭走去。
另一邊,介正文與幾名男女會合,低聲說了幾句。其中一個少女往寧江的背影看去,眸現惱火:「這混蛋就是寧江?」
卻原來,這少女就是路泰的三姨太所生的女兒路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