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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應勤王號召,當時的趙橫,亦迅速的集結鄉兵,救援天子,雖因遠水救不了近火,未直接對上察割的主力,但在察割主力覆滅後,於圍剿豹王座下猛將盆敵烈的蠻軍中,也結結實實的打了幾場惡戰,展示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實力。
豹王二十萬大軍潰敗後,趙橫率軍回到吳州,此刻的他,已被朝廷封作了壯遠將軍,也算是正四品的武將,底下的弟兄盡皆封官,吞鵬軍勢力繼續坐大,甚至可以說,吳州兵就是吞鵬軍,吞鵬軍就是吳州兵,連當地的州牧、府尹,都得仰他鼻息。
如今的吞鵬軍,號稱十萬之眾。兵馬壯大之後,趙橫反而沒有以前組建幫會、做地方豪強時那般霸道,一邊維持地方秩序,一邊每日裡拿著九陰真經,日日練功,底下的大小頭目,雖然也有一些,因為一朝得勢,在鄉里鄉親間飛揚跋扈起來,但在被他查到之後,往往從重處罰,一時間,吳州一帶的治安,反比儒道崩潰前還要好上許多,在南方的各州各府間,也算是一枝獨秀的異類。
那一日,趙橫與他的兩位兄弟,一同在府中討論武學,忽的,一名親兵入內稟道:「將軍,寶州都督府甘玉書甘帥來訪!」
趙橫等彼此對望,盡皆錯愕。
在察割死後,於圍剿盆敵烈、蕭古所率蠻軍的連番大戰中,各路勤王義軍,俱受甘玉書節制、調派,也就是在甘玉書出色的調兵遣將之下,南方的各路兵馬,才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最終全殲失去後援後,試圖魚死網破的盆敵烈、蕭古兩路蠻兵,並成功擊殺盆敵烈。
雖然最後還是被蕭古逃了,但十幾萬蠻軍的灰飛煙滅,還是給北方的蠻胡高層帶來了極大的震動,並成功的幫助失去半壁江山的南方朝廷站穩腳跟,同時也在尊王攘夷的口號中,成功的壓制了一些別有用心的地方勢力。
那個時候的吞鵬軍,同樣也受到了甘玉書的節制。勤王結束,各路義軍在朝廷的命令下,各歸各府,他們也回到了吳州。後來,聽聞甘玉書被天子封作國公,離開三衙軍,前往寶洲建立都督府。雖然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天子的明升暗調之舉,但因為摸不透朝堂上的動向,趙橫與他的兩位弟兄雖然討論了一番,卻也沒有得出具體結論。
卻沒有想到,原本應該遠在寶洲的甘玉書,竟然來到了吳州?
「快快有請!」趙橫立時說道,同時與兩位弟兄一同起身,準備迎接。
外頭,不過是一身布衣的甘玉書等了一會,待到親兵出來回報之後,方才負手踏入府中:「這應該是最後一處了吧?唉……本以為是風花雪月醉夢人,不想卻是四處奔波勞碌命。忙!忙!忙!」
……
※※※
熙州金栗郡。
作為察割南下時越過長河天險的主要突破口,熙州一帶,破壞最為嚴重,尤其是,蠻軍採用的本就是就糧於敵的策略,一進入熙州地界,便強取豪奪,而熙州官兵幾乎就是崩盤式的逃亡,完全沒有起到任何抵禦的作用,反而造成了大量的逃兵、亂兵。
如今,局勢雖然安定了下來,然而對熙州所造成的破壞,一時間卻也是無法彌補,大量在戰火中逃離家園的百姓,回到家中後,發現屋舍被奪,田地被占。這些人中,甚至不乏那些原本也算富裕的地方鄉紳。北方逃下來的世家、豪強,與南方本地的鄉紳,形成了錯綜複雜的鬥爭,這種鬥爭,於察割入侵後所造成的混亂中,愈演愈烈,也讓熙州的民心被不斷割裂。
靠近長河的金栗郡,此刻卻是一家獨大。金栗呂家,隨著呂豫浩在臨安新朝中勢力的膨脹,而水漲船高,宰相門前三品官,呂家的聲勢,在熙州如日中天。
察割南下時,或許是因為幸運,也或許是因為其它原因,金栗呂氏並沒有遭到蠻軍的衝擊。在蠻軍潰敗後,隨著呂相被重要,田地更是不斷的被呂家兼併。
呂安國,是呂相的一名族侄,真要論起血緣,與呂豫浩其實有一些遠。從小學文不成,喜歡弄些刀槍棍棒的事,家中請了不少武師,玄氣大盛前,也有江湖二流的水準,如今實力更甚,又靠著家中的財力,聚集了許多江湖人物,進一步魚肉鄉里。
此刻,呂安國正怒罵著一名郡官,此刻的他,心中非常的不爽,甚至可以說是憤怒到了極點。
「知不知道那艘船是誰的?我們呂家的商船,你們也敢動?本公子的船,哪個傢伙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去搶?」火冒三丈的呂安國,大力拍著桌子,在他周圍,那些打手一個個冷笑的看著被訓斥的郡官。
被訓斥的郡官不斷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卻是無法說出話來。這一次的事情,對他來說,純屬無妄之災,然而事到如今,他竟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長河以南,雖然遭受到了察割的入侵,但畢竟時間較短,再加上江南本就是魚米之鄉,比起此刻的北方,終究是要好上許多。而朝廷也不斷的三申五令,禁止倒賣物資到北方,尤其是硝石、鐵器、火藥,這些都屬於資敵的行為,糧食等亦不用說。
但是呂家的船,則一向沒有人敢去查處,它們總是在夜裡開拔,來返於長河兩岸,誰也不知它們裝些什麼,運些什麼。
唯獨此次,一名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巡檢官,因為不認得呂家的商船,再加上年輕氣盛,竟帶了一批水兵巡檢,強行攔下了呂家的商船,登船檢查。誰知不查不打緊,這一查,竟在船上發現了大量禁止倒賣給北方的物資,以及許多被囚禁、即將運往北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