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頁
這兩個人,盡皆擅長馬陣,兇猛難當,拐子馬、豹突陣等戰法,幾可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且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神冊宗倍將他們打入大牢的其中一個原因,也是他們殺人太盛,不利於對中原大量華夏子民的統治。反倒是鶻後,雖然也殺人如麻,但殺的多是所謂的鄉紳地主,以及那些一無是處的華夏官員,殺了也就殺了,雖然凶名比這兩人更甚,某種程度上反而有利於消彌底層百姓的怨恨。
奚蒙狂、奚延壽兄弟兩人,擁兵自重,身邊人腐化嚴重,在占據了中原大片的土地後,很快就奢華成風,自然是惹起了想要對中原進行長遠統治的猛查刺的不滿。神冊宗倍對他們的鎮壓,本就有虎帝在背後的默許。
然而此刻,虎帝充當好人,將被神冊宗倍和鶻後關入大牢的他們放出,直接許下了大片的土地供他們日後劃地稱王,令他們為大將,在前方衝鋒陷陣,兩人竟如出柙的餓狼,所向披靡,銳不可當。
在這種情況下,甘玉書不得不親領神武右軍,和吞鵬軍互為犄角,彼此策應,與奚蒙狂、奚延壽形成對峙局面。
長河以北那血腥而又殘酷的戰場,對於還在臨安的寧江來說,卻不過是一堆堆通過戰報送上來的數字。
此刻的他,在實際的意義上,雖然已經算是權傾朝野,然而更多的不是儘可能的集中權力於自身,而是利用戰爭這個催化劑,不斷的改變著整個華夏的內部結構。
各地的鄉學、縣學、州學,不在是以傳授四書五經為主,而是改之以基礎的文學,以及包括了幾何、術數等等在內的數學,又請來了不斷湧現的各家各派的知名人物,前來講解他們的理念和學問,同時也開始傳授最基本的武學知識。
這樣的做法,自然讓許多被冷落的大儒心中暗怒,直喊著人心不古、世風敗壞……當然這樣的怨氣,也都是在私底下發泄一番,明面之上,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而某人對於這樣的暗怨,則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至於這些大儒,看看北方那些為「新朝」唱讚歌的傢伙就知道了,在刀劍架在脖子上的時候,他們比誰都要識時務。
科舉制度實際上已經消失,轉變成「考舉」是理所當然的事,只不過寧江改良後的「考」是真正的考,對於鄉學,開始儘可能的實行義務教育,當然不可能出現另一個時代里的九年義務教育,目前充其量定下的,不過是兩年罷了,畢竟這個時代也很難真正的支持全民讀書,能夠讓大多數孩子識識字,也就好了。
縣學才是真正傳授各種知識的地方,四年的縣學,最後來一次大考,文學、術數、化學、武學等等,都是考試的內容……當然全都是最基本的東西,取成績優秀者進入州學,教授更深的知識,繼續挑選優異者,按照不同的學系進入國子學,學習和研究不同的學問。
不像現在,國子學出來的,就可以直接進入翰林院,註定了當大官。鄉學、縣學、州學、國子學畢業的人,都會獲得一張「文憑」。這些「文憑」,只是表示他們完成了那一連串的教育,擁有一定程度的學問,至於如何應用這些學問,將來能夠做到什麼程度,還是看他們自己。
某種程度上,其實就是將另一個世界裡,他所熟知的教育體系,稍微改變一下,近乎生搬硬套的搬了過來。他覺得這樣的教育體系,應該還是不錯的,如果錯了……那也不關他的事!
他管天管地,還非得去管百八十年後的事?
隨著大量鋼鐵的湧入,以及流水線的作業方式通過報紙的傳播和普及,一些初級的工廠已經開始出現,可以想見的是,在這之後,它們會越來越多,一方面,能夠吸收那些失去了土地的流民,另一方面,在蓬勃發展後的將來,也肯定會出現新型的矛盾。
此外就是以戰爭的名義,在殺了許多倒賣物資給北方的商人之後,他以最為強勢的手段,控制了鹽業,強征了商稅,與此同時卻也進一步放鬆了對商人的約束,並創建出獨立的稅務部門和收稅體系,同時賦予大理寺更多的權利,在一定程度上,將司法的職權從地方的「父母官」身上剝離,成為相對獨立的體系……這些事,如果不趁著這個天翻地覆的時候、借戰爭的名義來完成,等將來新的統治階層形成之後,是很難再做的。
如此強勢的做法,將來會引發的一些矛盾和後患,其實也是可以想見的,但是他真的並不在乎,他只是告訴大家「原來還可以這樣做」,讓後人有一個參考的標杆,至於後人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那是後人自己的事,他在這個時代里,踏出他所踏出的那一步,讓大家看到一個嶄新的視野,卻也無意成為壓在後人頭上的那座大山。
《求是論》的出現,讓改革和變法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要能夠繼續堅持這一點,實事求是的發展下去,縱然會出現許許多多的反覆,但他相信,總體還是能夠繼續向前。
另外就是軍校的創辦,也在如火如荼的展開,同時也吸引了許許多多的年輕人。
名為軍校,實際上也兼職著對武學的傳授,聘請了武林中有名望的高人前來擔任導師,甚至連梅劍先生,也在其中一家軍校里擔任了名譽校長。
自九陰真經普及之後,實際上已經開始逐漸瓦解的、各家各派敝帚自珍自掃門前雪的舊有「門派」體系,也隨著各地軍(武)校的出現,進一步崩盤。武學……甚至是將來有可能出現的仙道,也開始納入了如同以前的四書五經般,正統的教學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