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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呵呵地笑道:「欲擒故縱,物極必反……唉,雖然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是說了你也不懂啊。」
各方面的消息,以詭異的方式,交錯在一起,最終也驚動了莪國都城的章莪夫人。
那一日,章莪夫人坐在皮製的大椅上,看著座下的幾名臣子,怒容滿面:「滅度魔宗欺人太甚,明知道我們與滅度魔宗有仇,卻將他們的少宗主派過來,名為賀喜,實為羞辱,你們怎麼看?」
眾臣子義憤填膺,大罵滅度魔宗,卻也有一人道:「夫人,以我看來,這純屬滅度魔宗的借刀殺人之計,他們這是把夫人您當傻瓜了。」
章莪夫人皺了皺眉:「怎麼說?」
那臣子道:「小臣暗中也調查過這件事,得知,滅度魔宗這一次選出的少宗主,並非出自滅度四閣中的任何一閣,而是一個剛剛進入滅度魔宗的新弟子,甚至還只是一個摩羅。滅度魔宗的四個長老,根本無意讓他將來接掌魔宗,偏偏那小子又繼承了滅度魔宗最秘藏的功法——滅度大魔功。滅度魔宗的四個老傢伙,明知道我們與滅度魔宗有仇,卻還把他們的少宗主派來,然後在暗中大肆宣揚兩方的仇恨,分明就是想要借夫人您的手,來刁難、陷害他們的少宗主。他們自己怕人說閒話,不好對付他們那新來的少宗主,一方面把那小子送入火坑,一方面定下那小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賭約,讓夫人您來幫他們對付那小子,這不是把夫人您當傻瓜不成?」
章莪夫人猛然醒悟過來,心中忖道:「是了,那幾個老狐狸果然陰險,差點就被他們耍了。」
其他人亦是彼此對望,把各種細節推敲之後,他們不得不承認,真相果然如此,滅度魔宗的幾個老狐狸,分明是在借刀殺人,讓莪國來幫他們對付那不屬於滅度魔宗任何一閣的新任少宗主。
看向那臣子,章莪夫人道:「你的話倒也有理,你認為我們該如何做?」
那臣子心中盤算著暗中受到的禮物,臉上卻是笑道:「夫人,國君的死,雖然與滅度魔宗有關,但說到底,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何況還是當眾約斗,原本就無法拿出來說事。現在,滅度魔宗的宗主開始坐死關,滅度魔宗還沒有能夠從死關活下來的,國君的仇也算了結了。就算沒了結,說到底,當年的事,真要算,也不該算在那少宗主頭上,滅度四閣的那四個老傢伙都還活得好好的,我們何必去遂他們的意?」
繼續道:「他們的少宗主,不管怎麼樣,也是來賀禮的,我們去刁難他,只會讓人說我們沒肚量。再說了,讓他平平安安的回到滅度魔宗去,對滅度魔宗的那幾個老狐狸來說才是最大的麻煩。我們不把滅度魔宗的麻煩留著,反而幫他們把麻煩解決了,事後那幾個老狐狸是會感激夫人呢?還是會笑夫人傻呢?」
章莪夫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臣子道:「依我看,既然那少宗主賀喜而來,那我們也就善待於他,左右不過就是多一張椅子。要是他將來真的當上了滅度魔宗的宗主,既噁心了那四個想要利用夫人您的老傢伙,我們也算是給了滅度魔宗新宗主一個人情。滅度魔宗在各個封國,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章莪夫人笑道:「聽說那少宗主跟滅度四閣的那四個老傢伙立下了賭約,要是不能娶到我那義女,就交出滅度大魔功,退出少宗主之位。善待他是沒問題,扶桑公主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一個摩羅的,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我的義女,要嫁的人,至少也得是公侯之子,以免他人說閒話。」
其他人紛紛點頭。實際上,大家都已明白夫人的意思。夫人與扶桑公主之間「義母」與「義女」的關係,根本就是做做樣子。這一次,借著這一次喜宴的機會,章莪夫人是鐵了心,為扶桑公主挑選夫婿,將她嫁出,讓她再也無法回到扶桑樹去。
扶桑公主雖然明白她的用意,實際上也毫無辦法。然而,考慮到扶桑公主在民間的聲望,以及為了不讓外人詬病,章莪夫人為扶桑公主挑選的夫婿,勢必也得是出身背景、武功人品,盡皆無錯可挑的年青英才,同時還得看扶桑公主自己的意願,若是她真的不想嫁的人,強行將她嫁出,萬一她在路上尋個短見,惹出來的麻煩也是相當大的。
畢竟,真要算起來,扶桑公主的先先先先……人,跟魔帝也是擁有著一點兒血緣關係的,雖然魔帝恐怕根本不在意這點關係,但是魔帝可以不在意,他們卻不能不在乎,有些東西,沒事的時候什麼都無所謂,有事的時候被人抓著不放,誰也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麻煩來。
將扶桑公主下嫁給一名摩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哪怕他是滅度魔宗的少宗主都是一樣。更何況那小子,少宗主的位置能夠坐多久都很成問題。
有關於那少宗主的安排的事,就此定下調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人真正在意此事。章莪夫人的芳誕進一步臨近,各國各城的青年才俊,也紛紛前來祝賀,誰都知道,扶桑公主已經發育成了一個美人兒,將她娶入手中,更有一份章莪夫人送上的陪嫁。
前來莪國都城的青年修羅,並不局限於東華域,亦還有其它各域的豪門子弟,無一不是家世顯赫,甚至年紀輕輕,就擁有屬於他個人的食邑。而這個時候,那個連修羅都不是的摩羅小子,也開始進入了莪國都城,雖然引起了一些話題,但很快就無人關注,偶然有人提起,最多也就是當成一件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