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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大約二十歲出頭,模樣雖然不及箋麗和小夢,卻也算是不錯,只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水性楊花,不同於箋麗天然的嬌媚。
在青年道者看著這從地底「鑽」出的女子時,這女子也在打量著他。
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眼看去,二十歲恐怕都還不到。懷中抱著竹夫人,雖然看到她鑽地而出,卻也不是太奇怪的樣子。
所謂的「竹夫人」,其實只是竹子編成的,長筒狀的竹籠,內里中空,夏天裡在床上抱著,散發身體的熱氣。
抱著竹夫人的男子,看著她,一動不動,既沒有問她為什麼會從地底鑽出,也沒有被嚇到的樣子。狐媚女子扭著腰身,蓮步上前,將他抱著的竹夫人拎起,扔到一旁,自己鑽入了男子的懷中。
男子心想,為什麼要把我的竹夫人扔開?這種既不清涼,還嫌火辣的東西,鑽到我懷裡來,這是嫌我不夠熱嗎?
「你就是小白道長?」女子在他懷中,眨著眼睛看著他。
青年道者道:「你是……」
「我叫狐娘,你就叫我狐娘好了!」
「哦……」沒事不要往我的懷裡鑽,你以為你是我的小貓娘啊?
狐娘用狐媚的眼睛瞅著他:「聽說,道長精通讓人青春不老的駐顏之術?」
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青年道者心想,這個女人,顯然不是郡主府中的人,發生了應愷簫的事後,郡主府周圍戒備森嚴,她既然能夠避開周圍的兵將,溜到這裡頭來,看來很不簡單。
至於她剛才從地底「鑽」出的本事,他卻是一眼就看出,那其實只是一種障眼法,看起來神奇,尋常高手,恐怕也會被她唬到,但是在他眼中,卻真無秘密可言。
不但敢溜到柳蔓郡主的府里來找人,而且還真溜得進來,懂得至少在他人眼中、奇詭莫名的障眼法,自稱狐娘……他瞬間明白過來,這個女人,就是冥篁王四個徒弟中的地狐娘。
他故意裝出沉吟的樣子:「這個……略懂、略懂。」
地狐娘肌膚貼來,香氣襲人,俏臉往他湊近,呵氣如蘭:「你可不可以教我?」
這女人,也是學了媚術的。青年道者暗道。
只可惜,她的媚術雖然比箋麗精湛,但是卻沒有箋麗那般天生的媚骨。更何況,箋麗的媚術,帶著傲嬌卻又清純可愛的一面,而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卻不過就是水性楊花四字。
即便是箋麗,他也只不過是在終南山,大意失荊州,被穿上妹妹衣裳的她用媚術誘惑住了那麼一次,這個女人自是不可能迷得住他。雖然如此,他卻還是故意裝出一副頗為困惱,靠著定力強行抗拒的樣子:「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貧道是入教之人……」
女子的臉蛋貼得更近了,略帶著做作的嗲聲,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你又不是全清派的,難道還要守清規不成?有什麼好怕的呢?」這一刻,她媚術全施,魅力發散,胸脯在青年的視線下微微的顫動著,渾身散發著配合媚術的衣香。肉香四溢,軟軀誘人。
青年道者艱難的退了一些,呼吸急促:「這位……姑娘……」
地狐娘心想,竟然能夠擋得住自己的媚術,這道者果然不簡單。
以往,從來沒有男人能夠抗住她的媚術,這道者此刻,額生冷汗,抵抗得頗為艱難,但畢竟沒有被她全力施為的媚術迷倒,已經足以讓她刮目相看。
看來得用非常的手段了!
她雙唇往青年唇上一湊,青年原本就已是呼吸急促,難以招架。一股綠色的氣息從她的口中悄無聲息的渡入他的口舌,他立時意亂情迷。
地狐娘看去,只見青年瞳孔放大,皮膚泛著普通人難以覺察到的粉紅。成了!她一聲輕笑,坐了起來,雙手對著青年,輕輕的舞動著:「起來吧。」
青年雙目呆滯,緩緩坐起。
地狐娘問:「你是不是懂得駐顏不老的秘術?」
青年答道:「是的!」
地狐娘道:「你的原理是什麼?」
青年說道:「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來自於男女之間的交合,真陰與真陽的碰觸與升華,是一切生命的本源。物無陰陽,違天背元。男子的元陽中,暗藏著一點真陰,女子的元陰中,其實也有一點真陽。通過道家的養生和元氣歸納,男子培育出真陰,女子培育出真陽,謂之『元胎』。然後煉化元胎,滋養生氣。人一出生,便帶著生死二氣,初始時,生氣強大,死氣微弱,生長的過程,其實也是邁向死亡的過程。只要能夠壓制住死氣,令死氣無法再影響肌膚、容顏,自然也就能夠駐顏。」
地狐娘道:「這般說的話,如果把死氣全都驅除乾淨,豈非還能不死?」
青年道:「理論上是可行的,然而生氣與死氣,乃是魂魄的二元。無生自然無死,無死也就無生。死氣驅盡,生氣也就盡散,身體雖然還在,靈魂卻會潰散。是以,死氣無法驅盡,只能用生機壓制,讓它不影響外在的皮膚、血氣,此為駐顏之道。只是雖然駐顏,但終究不過是表象。」
地狐娘心想,對於女人來說,「表象」就已經很重要了,甚至比其它的一切都更重要。又忖道:「聽他這般一說,還真是很有道理,雖然只能『不老』,無法『不死』,但是青春常駐,容顏不老……」她不由得也一陣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