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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參謀走了過來，遞給肖志華一份電報。如今有線電報線路基本已經暢通，再有無線電報作補充，信息的傳遞快捷又方便。而這封電報的落款卻讓肖志華的眼皮跳了一下，他點了點頭，拿起電報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用專用密碼本將電報譯出，肖志華看了兩遍，皺著眉頭將電報燒成灰，捏著下巴思考起來。
這幾日，袁世凱在天津鬧騰得挺歡，一方面向清廷施壓，並通過報紙為其造勢；一方面頻繁拜會各國駐天津領事。現在，上海來的機密電報顯示，袁世凱還派人至上海，與那裡的同盟會人員進行接觸，所談內容不詳。
這老小子，還真有個幹勁，ps的照片和散布的謠言使他失去了清廷的信任，現在他要強行出頭了。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四下活動，不就是想在這紛亂之局中獲得最大利益嗎！
可惜，你生不逢時啊，既生凱子又何生志華，你老小子一撅屁股，偶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先藉助輿論，想要造成此亂局之下，世凱不出，蒼生奈何的效果；然後求助列強，不外乎是想得到他們的支持，借他們的力量向革命軍施壓；至於到上海與同盟會的人員接洽，便是要取得革命黨中一些溫和派的諒解，爭取議和的機會。恐怕向南方派出的人不只是到上海這些，還有去廣州的才對。談和的時機嘛，袁大頭可能已經選好了，就在前線北洋軍取得一場勝利之後。這樣，既打擊了革命軍，又能在談判中取得有利的地位。至於督戰的良弼，嘿嘿，戰場上陣亡應該是比較合理的藉口。
怎麼樣，老子把你的心思猜得如何，肖志華已經捋順了所有的線索，得出了最後的結論。他冷笑著坐在桌前，拿出紙筆刷刷點點擬訂起給總部的電報來。大頭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北洋軍的迂迴攻勢要失敗了，你的停戰談判代表恐怕要再等下去了。至於列強，美國是不會支持你的，別的國家也只能在嘴上為你吹牛了。還有那些革命的妥協和溫和派，幾隻蒼蠅嗡嗡叫，終究影響不到大局。還有北方的革命黨人，還要繼續加大支持力度，以推動北方暴力革命的進行。南京光復已經近在眼前，江浙皖要組成聯軍，尾隨張勳辮子軍敗退的腳步，在海軍的幫助下進攻山東。等川、滇援軍趕到，要派出偏師入陝晉豫省支援那裡的革命部隊，從側後威脅當面的北洋軍。催促海南基地，加緊崑崙、泰山兩號飛艇的收尾工作，儘快趕至前線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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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殲滅甲支隊
何必呢，何必呢！袁大頭啊，袁大頭，你應該對當前的局勢看得非常清楚：各省紛紛響應革命，革命的潮流是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擋得住的；即使竭北洋軍之力打下武昌，對革命的前途也不會起很大的影響；戰事拖延下去，南方革命省區的援鄂軍源源而來，北方幾省的局勢則隨時有生變化的可能；任何努力都已經不能解救清政府的滅亡，而你自始至終也無意於解救清室的滅亡。
識時務的話，你就該毅然舉義，率部推翻清廷，也不失為大英雄本色。可你還是要做梟雄，裝出一副忠臣的模樣，想一邊威脅清廷，取得北方的軍政大權；一邊欺騙革命黨，通過講和獲得對你個人有利的條件。兩邊都想得利，真是想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什麼好事都你一家的，欺我革命黨無人耶。
肖志華設計好了對付袁世凱的組合拳，心情大好，哼著歌回到了指揮部。
“總司令，迂迴之敵已經與我軍在三眼橋接火，孫參謀長已經去前線督戰。”一個參謀上前說道。
“打，給我狠狠地打。”肖志華使勁揮舞著拳頭，以令人驚訝的激憤情緒大聲說道：“調空軍，調海軍，調6軍，用立體作戰將敵人統統消滅，這些袁大頭的爪牙和幫凶，絕不能放過他們。”
指揮部里安靜下來，大家都有些驚愣地望著一向穩重的總司令，不知道他一下子怎麼來了滿腔的漏*點。
啊，肖志華東瞅瞅，西看看，也覺得自己有點反常，不由得咳嗽一聲，衝著蔡鍔等人擺了擺手，有些訕訕地笑道：“緩解下氣氛，呵呵，總參謀長，請繼續按照既定計劃指揮作戰，一定要把敵人全部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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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爆炸聲中，一挺重機槍被掀翻，李純清楚看到血肉和破碎的機槍零件伴著煙霧和泥土被拋灑到空中。
天空中三艘飛艇閒庭信步般緩慢飛行著，不時扔下帶著死神尖利嘯叫的炸彈，在地上留下血肉、屍體、爛槍、碎布……遠處的水面上有魚雷快艇和蚊子船向這裡傾瀉著炮彈，硝煙、爆炸、火光、慘叫、巨響……充斥著戰場。
李純掙扎著推開趴在身上的衛兵，這個忠心的部下，也是自己的遠房族親用身體擋住了炸彈的彈片，現在大張著雙眼，滿身是血，已經死了。
“完了，完了。”李純坐在地上，望著一片混亂的戰場，飛艇飛到哪裡，哪裡的士兵便驚跳著逃離，不管是不是暴露在敵人的槍彈之下，不可遏制的恐慌已經讓士兵無法安靜下來聽從命令。甚至連軍官們也茫然失措，對來自空中的襲擊束手無策。
這是敵人預設的戰場，有阻擊，有包圍，有軍艦，還有這該死的空中飛艇，李純現在徹底醒悟過來了，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甲支隊不是被真正的戰鬥打敗的，而是被在精神上摧垮，完全喪失了北洋軍所具有強大戰力。一支沒有了戰意的部隊，與烏合之眾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