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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辦法?”肖志華不放心地問道:“可別傾家蕩產啊,咱有多少錢辦多少事,是我太心急了,耀如兄可不要過於衝動。”
“呵呵,得到你的關心,這就足夠了。”宋耀如將身子向椅子上靠了靠,緩緩而堅定地說道:“我要去美國籌款,旅美華僑中有不少人了財,在致公堂我還有幾個熟人,可以向他們請求援助。還有我的義父,卡爾將軍,他曾來信邀請我重遊卡羅萊納州,並提出過願意向中國的教會組織贈款。”
“你的卡爾爸爸,就是你在美國上學時的監護人,很有錢的那個莊園主?”肖志華聽宋耀如曾談起過這個人,這位卡爾將軍,實際上在南方同盟軍當兵時連軍官都不是,將軍的銜是在他成名後,由北卡羅萊納州退伍軍人協會授予的。他出身於富豪之家,祖上以種植菸草、棉花起家,到了卡爾將軍手裡,氣派更大。
“是的,就是我上三一學院時的監護人,對我非常好。”宋耀如說道:“現在他不僅是當地最大的菸草和棉花種植園主,還投資開辦了一家當地最大的紡織廠。另外,他還是達勒姆第一國家銀行的主要股東之一。”
“有這麼一個大靠山,你為何早不找他?”肖志華不解地問道。
“當初我曾向他募捐過政治捐款,他要我不要去冒險,說中國革命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他不會把錢投到毫無希望的地方。”宋耀如解釋道:“當然,他也表示,如果我有展實業的機會,他可以慷慨地貸款給我,他要我做一個東方的瑪利遜,而不是東方的林肯。”
“這麼說,去美國尋求資金支持的希望很大呀!”肖志華點了點頭,有些歉意地說道:“耀如兄,我現在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但我還是要給你一個承諾,將來,我會讓你賺到很多的錢,讓你的投入得到最豐厚的回報,我相信我能夠做到。”
“我也相信你能做到。”宋耀如笑著欠身拍了拍肖志華的手臂,感慨地說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把寶都押在你身上,絕對沒錯的。”
“對,絕對沒錯。”肖志華使勁握了下宋耀如的手,信心滿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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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張園拒俄會
在肖志華看來,中國文化象一棵參天大樹,而這棵參天大樹的根在道家。老子的‘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多麼精僻的社會道德的描述,對於個人來說最需要的是人格的平等,需要自己養活自己,要有自主權,有自由的環境去展自己的智慧。而孔子的道德則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樣便造成國人的大腦嚴重地喪失了自我‘人權’的意識,甚至喪失了最起碼的創造性思維的能力。他們都成了自願地成為中國歷史舞台上跑龍套的‘木偶’,也即孔夫子及其儒家的‘五毒’的陰魂提著線表演的‘木偶’。
宋耀如和卜舫濟走後,他一邊繼續自己的醫藥研究,一邊通過報紙關注著外界的變化,並再次以森樵的筆名表了類似於魯迅拿來主義的批判繼承這個觀點,具體內容則是zhan有、挑選、創新。並指出“採用外國文化的精髓,加以揮,使我們的思想更加豐滿正確是一條路;擇取中國傳統的優質的遺產,融合新學說,進行別開生面的創新也是一條路。”
因為事情的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國人扒糞的特點大爆,讓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這已經偏離了他的本來目的,他實質上是要批判那些被舊意識形態所扭曲了的、庸俗化了的孔學,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即便有一批知識精英因國家的落後挨打而“遷怒”於以孔學為代表的傳統文化,出了一些偏激之辭,但將其放置在民族處於危亡的背景下,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怒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現在的批判者已經漸漸脫離文本,泄憤式地隨意拾取某一觀點來纏對方的小腳。實質上,就是在互相胡批,已然喪失了明確的目的性,失去了價值指向,淪為毫無意義的聒噪。
肖志華很鬱悶,很抓狂,可轉而一想,即便是如此,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吧,對,嘗試過就不後悔,改造國人的思想,絕不是短時間內能成功的,這也許需要幾代人的不懈努力。
冬天再冷,也會一次次地在風雪中消隱,春天雖然千呼萬喚,也總是要來的。堅持,只有堅持奮鬥,才會達到理想的彼岸。而且,肖志華有了相當大的轉變,他決定用實際行動參加到令人熱血沸騰的大革命事業當中,去認識更多的有志青年,去影響更多的愛國志士。
19o3年真是個多事之秋,四月,廣西巡撫乞求駐屯諒山的法**隊入境平定游勇之亂,又向亨達利銀行商借巨款,並答應事平後以廣西路礦利權作為報答。這種無恥的賣國行徑被披露後,犯了上海愛國市民的眾怒。二十五日,上海愛國市民五百餘人在張園舉行拒法會進行抗議。兩天後,在張園又舉行了拒俄大會,抗議沙俄軍隊霸占東北,聲援留日學生的拒俄運動。
上海張園,是中國商人張叔和自和記洋行手中購得,後屢加增修,至1894年,全園面積達61.52畝,為上海私家園林之最,園中並有當時上海最高建築“安塏第”(arcadiaha11),可以容納千人以上會議,一時登高安塏第,鳥瞰上海全城,成為游上海者必到。是中國清朝末年上海最大的市民公共活動場所,被譽為“近代中國第一公共空間”。另外,由於張園的遊樂中心性質,且處於上海公共租界,清政府權力不到,因此園內除各種遊樂設施外,各種政治集會、演說也多在張園舉行,這倒讓人頗能聯想到英國的海德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