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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不動手,動手就打他個萬劫不復,永不翻身。肖志華向湖北軍政府借了些筆墨文人,準備搞輿論轟炸。又給上海了電報,請宋耀如派人聯繫漢冶萍的幾個大股東,許以好處,說服他們一起倒盛。同時,迅接收盛氏在上海的產業,以防別人也眼紅插手。另外,再讓上海的章太炎組織一批文人,揮長處,痛罵盛宣懷,將他罵臭罵倒。
至於武備方面,為了以防萬一,馬當、金雞坡等要塞以及長江內的海軍都得到了命令,處於高度警戒狀態,如果日本人敢來硬的,全力還擊就是必需的行動。
若說“英而不雄”是善於腦力勞動的文弱書生,“雄而不英”是善於體力勞動的文化盲流,那麼真正的“英雄”便是文武兼備、才智群的人。
而黃興,在歷史上被評為“雄而不英”,這與他幾次親自領導起義,甚至親自指揮漢口、漢陽保衛戰,但都以失敗告終有關。他雖學過軍事,但卻不是專業人士,面對強敵,敗了也不應苛責。但同盟會向來有這個毛病,不檢討行動時機是否成熟,起義是否盲目草率,只要失敗了,便將矛頭指向軍事指揮官。
人盡其才,人哪有沒缺點的。黃興的能力、性格、見識或有局限,但他是一個愛國血性男兒,平素沉默寡言,治學行事,腳踏實地,對待同志,披肝瀝膽,因而能夠得到一般同志的衷心愛戴,在“無爭”之外,一切任勞任怨而不辭卻是事實。
上次過武昌,肖志華行色匆匆,只與黃興簡單交談了幾句,留下廣州軍政府的會議精神和指示後,便帶兵趕往前線。這次回到武昌,黃興執意請肖志華吃飯,並且在晚上進行了一番長談。
武昌光復,強敵壓境,黃興作為政府腦,工作異常繁忙,眼見得消瘦下來。
“克強,總部支援的幹部可還得力?”肖志華關心地問道:“幾日不見,你似乎又瘦了些。”
“掉幾斤肉而已,這身體絕對沒問題的。”黃興感激地笑道:“甭說我瘦,你也沒胖起來呀!”
肖志華淡淡一笑,掏出菸捲點著,深深吸了一口,說道:“克強,你留我住一晚,可有什麼事情?我是知道你的,心裡有話不說出來,很是難受。”
黃興笑著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正色說道:“臨時政府馬上就要成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大總統就要誕生,據我估計,應該肯定是在你和鈍初之間產生。只要是自己同志,誰來當這個大總統,我都舉雙手贊成。可我還是覺得由你來當更加合適一些——”
第四十六章 第一任總統輕鬆嗎?
黃興擺了擺手,打斷了肖志華試圖插話的意圖,繼續說道:“我不是對鈍初有意見,只是從復興會的前途考慮,就事論事。復興會成立到現在,幾位委員都是處於秘密狀態下工作,這是為了安全考慮,但卻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名聲不顯。而志華,你則不同,復興會成立之初,你便已經聲名很盛了,以後更是享譽國際。你來當總統,我覺得更能得到列強,特別是美國的尊重和承認,在國內來講,那些立憲派似乎也更容易親近你。志華,你是了解我的,我這絕不是對你表忠心,提前討好——”
“呵呵,別急著解釋了,我還不了解你。”肖志華寬慰地拍了拍黃興的肩膀,站起身在屋內走了兩圈,緩緩說道:“是啊,第一任大總統,那是要載入史冊的。可是,我已經決定退出,這個事情總部已經批准了,鈍初將作為復興會的唯一候選人參與角逐,估計把握很大,畢竟復興會的勢力已經無人能敵。原因呢,有這麼幾點:先我太西方化了,美國國籍,美國妻子,這樣很難在短時間內得到國人的認同。反倒容易讓人詬病,找到各種藉口打擊我的聲譽,從而給復興會造成不利的影響。而我避開這個眾人矚目的位置,卻依然能夠揮我的作用。知道嘛,一旦鈍初當選總統,我就是國務卿,職位夠高吧?”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原因?”黃興看著一臉喜悅的肖志華,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剛才所說的那個理由,也是不利因素之一。”肖志華坐了下來,輕輕喝著茶說道:“我的背景太美國化了,而美國在中國,卻又不是最強勢的國家。為了使中國不致於徹底倒向美國,為了使美國的影響在中國不致於因為國家元的產生而生巨大的變化,英國、德國、法國、日本等國都會施加影響,力爭選出一個比較中間化的領導人。所以,我的上位不但不是助力,反倒會成為展的阻力。”
“這些都是暫時因素,也並不是不能克服的。”黃興有些不以為然。
“是啊,可惜時間太緊了。”肖志華嘆了口氣,說道:“必須儘快求展,求展就要有一個穩定的環境,我暫時退避,也就是想減少些不必要的麻煩,節省些時間,而且能將主要精力放在建設上,畢竟那才是我的強項。我爭取在四、五年的時間裡使國家的實力得到一個很大的展,在隨後的國際大變局中,起碼有些硬氣的力量以對付一個更為貪婪殘忍的敵人。”
黃興搖頭,表示沒聽懂。肖志華也沒多做解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一次世界大戰必然爆,不管由於肖志華的出現,歷史稍有不同,不管還有沒有塞拉耶佛刺殺事件,因為現代世界的戰爭種子就是工業和商業上的對立。這次戰爭是一場商業和工業的戰爭,而不是一場政治戰爭。由於工業革命的原因,產生了一種經濟方面的生存鬥爭,於是為了自保,人類只好回到叢林中的生活方式。原始鬥爭生於人與野獸之間,現在這種工業性的鬥爭卻生於民族與民族之間——但充滿獸性則完全一樣。一戰後,凱恩斯在《和平的經濟後果》中也這樣寫道:“權力政治是不可避免的,關於這次戰爭及其目的似乎並沒有什麼新東西可以學習。還是和過去每個世紀一樣,英國又毀滅了一個貿易方面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