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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對完畢,彈藥艙完備!”
在值星軍士立正收起手冊時,青年軍官卻從腰側的公文包中取出另一份命令。
“現在,傳達司令官閣下的直接命令!”
命令非常簡單,要求彈藥庫內的水兵清除炮彈保護黃油,改塗液體保護油,這道命令只讓值星軍士一愣,這些剛剛從彈藥庫中運來的炮彈上都塗著一層厚厚的黃油,按照正常使用規則,黃油都是在進行炮術操練前,才會加以清除,這是為了保護炮彈,畢竟炮彈的任何鏽蝕都有可能影響到射擊精度。
去除保護黃油塗抹液體保護油,這意味著什麼?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作為彈藥庫班長的軍士卻非常清楚,這不是備航,而是備戰。
“是,長官……”
雖說心覺詫異,但是軍士卻沒有任何疑問,在海軍中服役數年的他,自然知道軍中的規矩,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服從。
“注意保密!”
“是!”
在吊車將一枚枚炮彈電車吊至艦上的這時,一支新的小分隊沿著碼頭開了過來,前來加強“鎮海”號占艦的艦員隊伍,相同的隊伍出現在第一艦隊的每一艘備航的軍艦上。無不是一支支年青的軍官分隊。他們確實非常年青,幾乎還是些孩子。他們都是還未從海軍軍官學校畢業,剛剛結束人生的第一次遠洋海訓之後,獲得了正式軍銜的軍官學校的青年學生,對自己的新身份和新軍裝感到驕傲。
青年軍官們的隊伍顯得很是活潑,完全沒有普通水兵隊伍的拘謹,甚至就連那步伐都顯得輕快而自豪,在軍樂隊的前導下,向“鎮海”號戰艦的舷梯開去。不久,軍樂隊停在舷梯旁繼續演奏著軍樂,而這隊年青人以軍隊特有的精確而整齊的步伐,沿著舷梯登上軍艦。隊伍來到艦尾甲板時,帶隊的軍官向在艦上檢閱他們的長官敬禮,報告他們這支隊伍的來到。此時碼頭邊上的裝卸工作結束時,傳來一道命令,要隊伍面向艦橋。
原來在碼頭上忙碌著的一群群港口勤務人員逐漸散去,軍樂隊一邊吹打著,一邊朝基地的方向走去,樂聲漸漸消失,只剩下水兵們仍舊列隊站著,他們在等待著長官的訓話。
這時,穿著一身深藍色海呢軍裝的艦隊司令官李唯忠離開了長官艙室。走到艦橋上的擴音器跟前。
“諸位!”
兩字從李唯忠的嗓間迸出的瞬間。甲板上的官兵以及剛剛前來報導的軍官們的靴根無不是輕輕一擊。微抬著下巴,直視著艦橋,儘管因為距離、高度的關係,他們根本就看不到艦隊司令官的模樣,但並不妨礙他們用恭敬的神情凝視著那裡。
感覺著來自下方的視線,李唯忠只覺得的呼吸隨之一滯,作為艦隊司令官,他比誰都清楚。這次所謂的“南洋宣慰巡航”的背後是什麼,同樣也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所以神情才會顯得這般嚴肅。
“諸位皆是我中國之海軍軍人,皆負有保衛中國海疆之責任,因此身為海軍軍人之責任感,斷不能有一絲鬆懈,今時……”
在李唯忠開始了講演的時候,艦橋下方的年青的軍官們聚精會神地聽著,而且聽入了迷。他的講話聲通過音管擴音系統傳遍全艦。在講述著海軍軍人責任的時候,他對這些年青的軍官們到艦上來表示熱烈的歡迎。並向他們解釋說,他們是由最高當局特意選派來參加這次航行的。因此。返航後他們將會成長為真正的海軍軍人,未來海軍的希望在他們身上。
總之一句話,長官的演講就是告訴他們的責任,讓每一個人都能在接下來的航行中格盡職守。這是海軍的例行演講。
而作為艦隊副懷念以及指導員的蘇躍揚,卻表現的極為平靜,他的臉上依然還帶著招牌式的親切的笑容,這是指導員們的招牌,如果說,他與普通軍官有什麼不同的話,恐怕就是在他的藍呢軍裝下方的腰帶間掛著一柄手槍。
指導員既是監軍,在東北軍中這並不是秘密,當然這也是“優良的傳統”,既然是“優良的傳統”,那海軍也不能例外,對於自己的身份,蘇躍揚自然非常清楚,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執行紀律,逮捕艦隊司令或者艦長以及其它軍官,總之,他有這個權力——艦上憲兵,既是他的支撐。
在艦橋入口外,兩名頭戴白盔的憲兵立於門邊,看似威武,對於指導員們來說,憲兵正是其膽識之所在。不過,作為艦隊的“二把手”,蘇躍揚的心思並沒有放在憲兵的身上,甚至在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有身為指導員的自覺,什麼民族宣教、思想指導諸如此類的工作,還有其它的基層指導員負責,作為艦隊指導員的他,反倒顯得有些清閒。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作為一名稱職的海軍軍官去思索海戰的問題。
當身為艦隊司令的李唯忠中將,讓艦長們坐上小汽艇,在鎮海灣里來迴轉悠,試驗什麼陣勢才最容易保持。這樣一來發現,最容易保持的隊形是一字縱隊。後列的艦隻根本什麼都沒有必要考慮,速度,航向,只要牢牢跟著前面的艦隻即可,但因此時的海戰理論是橫隊優先,提倡單縱隊是有風險的,他就進行對抗演練,結果每次都是單縱隊贏得勝利,從這以後其就命令不論在巡航和偵察都必須保持這個隊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