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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在東京櫻花初綻的時候,趁著放假,幾名江戶國立大學——在若大的中國,現在僅只有十七所國立大學,而前身為東京大學的江戶國立大學無疑是歷史最為“悠久”的,但這並不意味倖存其是最好的大學,在中國最好大學是“皇家東北大學”,僅從其名稱上,人們便能感受到那所學校與其它國立大學的不同,當然,這也在某種程度上提醒著人們,東北大學的帝國創建的過程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當然,對於任何中國人來說,能夠考上大學,即便是普通的中專,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驕傲的事情了,就像這幾名穿戴著校服,胸前帶著江戶國立大學校徽的學生一樣,他們全程享受到人們的尊敬——人們會向他們鞠躬,列車會將他們的三等票免費升至一等,對學問的尊重是東亞的傳統。
當然並非僅僅只有這幾名學生特意來箱根賞花,實際上。當劉宗華、林元僑一行來到箱根的時候,此地已是繁花似錦、遊人如織了。這裡山腳、湖畔、水邊、路旁生長著成千上萬株櫻花。有的高達十來米,主幹粗大,側枝茂密,滿樹花開得亮堂堂光閃閃,頗似一個身軀肥壯的相撲健將得勝回里,披紅掛彩,神氣十足。有的只有個把人高,枝幹都還顯得稚嫩,但也是千朵萬朵壓滿枝頭,就像一個頭上插滿了金花銀花的閨中新娘,正在嬌羞地等待著迎親的花轎進門。放眼望去,陽光照耀下的無邊無際的花海,泛出一片燦燦爛爛的銀白色的淺紅色的光暈,整個箱根的湖光山色都被它照亮了染紅了,裝扮一新的賞花者笑談著歌舞著,三三兩兩地在花海中穿行,又給箱根增添了蓬蓬勃勃的生機。
這種輝煌瑰麗、光彩奪目的壯觀,莫說是在國內見不到,就是在江戶,劉宗華等人也沒有見到過。此時此地,世界仿佛沒有黑暗,沒有貧寒,沒有醜陋,更沒有罪惡;人世間充滿的是陽光,是美麗,是祥和,是人們渴望和追求的幸福。
這讓劉宗華不由得從心底里發出讚嘆:
“人生永遠都是如此,那該有多好啊!”
他的這一番言語只引起得周圍的同學們一陣贊同,而他說的流利的國語,在周圍的東瀛的一陣羨慕,實際上,儘管政府通過各種渠道鼓勵東瀛學習“國語”,而且派出了許多教員——數以萬計的在中國生活多年的東瀛人被派至東瀛四省充當公務員及兼職國語老師,但是因為時間關係,現在絕大多數人都不會說國語,只有不到三成人能夠說上並不算流利的國語,心管雙方可以通過筆談解決問題。
但是,眾所周知,學會國語,意味著更多的機會,可以更容易獲得成功——政府部門以及會社往往會將國語作為就職或者晉升的前提,也正因如此,現在東瀛四省才會掀起一陣陣學習國語的熱潮。
原本,北一輝也被那興旺的花事所吸引,聽了身邊的那聲感慨後,想要練習國語的他連忙用生硬的國語接著說道:“是呀,只可惜人生快樂的時候少,憂患的時候多,就像這櫻花一樣,長年累月都是冷冷寂寂的,熱鬧風光也就只有這麼幾天!”
因為老師的關係,北一輝的國語帶著北平發音,他那帶著北平發音的國語,若是在國內,一定會受到嘲諷,諷刺其做不夠奴才,連說話都帶著奴才腔,可是在東瀛這一切卻都被淡化了,畢竟國人是寬宏的,東瀛作為故地回歸中華,他們能夠認真學習國語,便已經足夠了。
“是啊,所以才有了櫻花7日之說,方才有了那首“當花要做櫻花,做人要做武士,立柱是扁柏木,魚是鯛魚……”
在這一聲感嘆之後,劉宗華看著北一輝等人,雖然他穿著學生制服,但是卻沒有校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某所高等學校的旁聽生,在中國因為考取大學極為困難,加之學費等問題,所以出現了旁聽生這一群體,相比正式生,他們不需要支付學費,每個學期僅需支付5元的註冊費,然後便可以作為旁聽生於大學課堂中旁聽,當然,作為交納註冊費的好處,他們可以參加學期考試以及畢業考試。成績合格者可以獲得結業證。
儘管結業證比畢業證低了一個檔次,但對於求才似渴的市場來說,這些旁聽生依然受到歡迎。當然,他們的工資往往又比畢業生低20%左右。實際上國內各個大學之所以會對旁聽生如此的“寬宏大量”,甚至有些大學會向旁聽生提供獎學金以及勤工儉學的機會,完全是因為陛下的歐洲“遊學”過程中的旁聽經歷。
不過來自雲南的劉宗華並沒有因為其是旁聽生的身份而輕視對方,反倒是親近的與其聊了起來,一行青年學生很快便熟悉起來,於是便將帶來的餐點並在一起,坐在櫻花樹下用餐。當然劉宗華一行人之所以熱情,還有一個原因——在北一輝一行人中,還有兩名江戶護士學校的女生,對於年青人來說,女孩遠比櫻花更為引人。
“劉君,大陸有櫻花嗎?”
千葉子仰起面孔問劉宗華,那白裡透紅的面孔夾在花叢中,簡直令讓分不清哪是櫻花哪是她的臉。秀才出身的他突然想起兩句唐詩來:“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遂答道:“在大陸,並沒有櫻花,但有一種花也可以和櫻花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