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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尚謙微微欠了欠身體,用一種充滿自信的口吻回答。
“我的處長大人,經過我們這樣艱苦卓絕的努力如果還會出問題的話,那就是上帝在跟我們開玩笑。”
史騰閣自信的回答,讓容尚謙心裡忍不住嘀咕一聲。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這個玩笑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
是的,那樣的話,成本未免也太高昂貴了,甚至昂貴到海軍完全無法承受,想到這裡,他便朝著那幾名西洋海軍軍官看去,他們是受邀參加這場下水典禮。當然這是基於一個原因——為了向西洋造船界傳遞一個信號,我們可以製造軍艦,以後和你們談生意的時候,你們的姿勢要放低,價格要調低,不要把我們當成冤大頭。
可若是試航失敗的話,到時候西洋船廠肯定會把東北海軍當成冤大頭,這個代價無疑是極為慘重,也不是海軍願意承受的。
儘管仁川的船廠不見舊時的船廠之規,其習慣接近西洋,但作為一種習慣,仍然挑選了“吉時”下水,現代與傳統就是這樣於仁川特區結合著,現在吉時已到。
是時候下水了!
史騰閣整肅身上的西式禮服,然後衝著身邊的容尚謙說道。
“請!”
在史騰閣邀請時,容尚謙也作出了請勢。兩人幾乎是攜手並肩走上了平台,站在懸滿彩旗的“平波號”的艦艏下方,“容長官,現在吉時已到,請您敲響香檳酒。”
史騰閣在一旁提醒道。
“我們一起吧,歸祖,你畢竟是“平波”艦的設計者!”
在容尚謙宣布將此艦命名為“平波”之後,兩人同時將那瓶香檳酒敲碎與艦艏,下一瞬間,“平波”艦開始緩緩沿著滑軌往大海滑去。
在船體也穩穩地沿著滑道向大海滑去的時候,每隔一段都會有壓縮氣筒噴出的彩帶,在那彩帶的飛舞中,震耳欲聾的禮花彈不斷升至半空,炸出一團團焰火,而鞭炮更是和著焰火迴響著。
岸邊圍觀的人群驟然間全部停止了議論,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睛。
轉瞬間,“平波號”已離開岸邊數十米,整個過程微波不驚,自然而然的下水過程似乎並不怎麼壯觀,在其落水後。船上的水兵們迅速拋出船錨,這個排水量2870噸的龐然大物便安如磐石一樣穩穩地停泊在了海邊。
良久,岸上的眾人似乎回過了神,歡呼聲頓時像潮水一般,此起彼伏,響徹雲霄。一時之間,鼓樂喧天,禮炮再次齊鳴,那些操著北方和南方口音甚至說著英語、德語的工匠們更是喜極而泣,不停的鼓著掌。
望著眼前的情景,史騰閣的眼角也不禁有些濕潤,看著泊於海上的“平波艦”,就像是看到了他的兒子了一般,這是他設計的軍艦!
這時各個報館的記者蜂擁似地圍了過來,想要採訪這位艦政處處長,但是史騰閣卻早已授意屬下,讓他們去採訪容尚謙。當這位海軍處處長的在記者的圍堵、提問之下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史騰閣卻已經悄悄的離開了平台。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艘“平波號”,此時水兵正在上艦,第一次試航正在等待著它,大海正在等待著它!
第110章 朋友
“嘟……”
在“平波”艦拉響第一聲汽笛,開始第一次試航的時候,在整個仁川船廠因為這艘軍艦的下水而沸騰的時候,作為平波艦的設計者,此時的史騰閣,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
幾乎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他靜靜的在船廠里走著,徑直往船廠盡頭的海灘走去,站在那片亂石灘中,他默默的看著海浪拍打著灘頭,然後從大衣口袋中取出了一根雪茄菸,默默的點燃了那根雪茄菸,吐出的煙霧被海風吹散了。
看著那滿是亂石的灘頭,史騰閣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初來朝鮮的時候,那時的仁川特區有什麼?就像眼前這片亂石灘一樣,什麼都沒有,但是現在非但一座城市與此崛起,他最大的願望也成為了現實。
夢想,實現的總是如此的突然。
不知什麼時候,威廉?史司走了過來,精亮的泛藍的眸子裡,閃著一種工程師特有的執著與精明,此時他滿面笑容地說道:“恭喜史先生……用中國的話來說,就是馬到功成,居功至偉啊!”
那生硬的漢語從史司的口中道時,並不顯得唐突,不過讓史騰閣好奇的是,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但史司的祝賀還是讓史騰閣謙遜地說道:
“史司先生這話折煞我了。若論功,首推然帥高瞻遠矚,謀定造船基業,方才有今日造船之成;二者,則仰仗全廠上下同心同德,和衷共濟之力再。三者,若論功,史司先生設計的“鎮海級”那才是真正的功勞呢!等到“鎮海級”下水之後,誰還會記得“平波”?”
顯然。對於東方式的客氣史司依然還是有些不甚適應,不過對於他人的誇獎,他卻能夠立即接受,只聽他笑著說道:“哎呀,若非是史先生的全力支持,“鎮海級”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提上建造日程!”
這倒也是實話。從“鎮海級”方案的拿出,再到具體設計上,都得到了史騰閣的全力相助,不過他並沒有自大到以為那完全是自己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