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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勒喀河一帶複雜的山林地形內,中俄兩國上百萬軍隊對峙著,而現在,他們卻要從俄軍的側後方向發起進攻。
如果成功的話,這將是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圍殲戰!
超過五十萬俄軍陷入包圍圈之中。
只有十幾小時的路程了!
想到自己即將參與到這場戰事之中,剛剛晉升為第103步兵旅旅長的吳佩孚內心深處,那種強烈的興奮感再一次升湧出來了,對著大草原默默沉思著。
“如果能將這五十萬俄軍包了餃子,那到時候……”
整個車廂在磨牙聲、尖叫聲和車輪滾動的轟隆聲中沉睡著。一切都在緊張地顛簸著,上層鋪位由於列車疾馳而搖搖晃晃。吳佩孚的鋪位靠近小窗邊,雖說時近五月,但草原上的風卻帶著些寒意,只把他吹得渾身沒了熱量。他連忙把敞開的衣扣扣上,羨慕地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參謀長——徐樹錚。
與吳佩孚出身朝鮮新軍不同,不過只有二十二歲的徐樹錚是正經的“天子門生”——畢業於東北陸軍軍官學校,與吳佩孚的半年短訓、一年再培訓不同,徐樹錚讀的是兩年制的步兵科,甚至其畢業時還是全校前十名,其半年前才離開總督府,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大帥的侍從室作大帥的軍事參謀,兩個月前,第103步兵旅組建時,其從侍從室調至103旅。
也正因如此,吳佩孚從未曾因為其年青而輕視對方。有時候,面對徐樹錚,吳佩孚甚至也感覺自愧不如,就像這時候他的酣睡,面對即將爆發的戰爭他能很平靜的入睡。這不能不讓人佩服。
想到這裡,他又朝著副師長,同樣也是師指導員的熊義仁看去,儘管這位出身警察部隊的“監軍”看似在睡覺,但吳佩孚知道對方肯定沒睡,估計他現在腦子裡想的肯定是,在抵達前線之後如何調派憲兵營督戰,不,應該說是維持軍紀。
或多或少的,吳佩孚都聽說過熊義仁的名聲,當年還是排指導員時,他就曾親自開槍擊斃過試圖命令部隊撤退的排長,結果……一個排的人,就只活下了兩個人,但是他們卻頂住了一個營的淮軍進攻。
可以說,在其眼裡頭除了軍令。再也沒有了其它。吳佩孚甚至不懷疑。在戰場上如果自己抗拒軍命的話,熊義仁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也正因如此,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主官願意與其配合,這次上前線,估計其也是鉚了勁,準備大展身手的!
到時候別的不說。得想辦法把憲兵營的那兩架機槍弄到手……要不然,這機槍被他掌握著,沒準打不了多少俄國人,反倒收拾了不少弟兄。畢竟103旅是一個新編部隊,“不行,如果指導員不能發揮作用,萬一要是弟兄們不自覺的話……”
吳佩孚在心裡這麼嘀咕著,剛剛晉升為旅長的他,同樣也希望在這一仗中有出色的表現,畢竟將來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旅改師將是不可避免之事。只要在這次戰爭中有出色的表現,那麼第103旅很有可能升格為師。到時候他這個旅長自然也是水漲船長,成為一師之長。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成為將軍!
現在,吳佩孚只是陸軍上校,只需要再進一步!再進一步就是准將!就是陸軍將官!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野心!
吳佩孚是這樣,同樣,看似閉著眼睛在睡覺的徐樹錚,同樣也是如此,他早已經醒了,但蓋著毛毯的他,並沒有睜開眼睛,閉著眼睛的他,想了很多,甚至還想了家中的嬌妻,當年,若非是她拿出陪嫁,恐怕他連前往東北考取軍校的機會都沒有,若非如此,科考失敗的他,又豈會成為校長的侍從參謀,現在更是以陸軍少校出任103旅參謀。
“又錚,我等你從前線帶來的好消息!”
又一次,徐樹錚想到了一個月前,在他離開侍從時,校長對他的期許。想到這,他的心底不禁一熱,在侍從室的時候,校長總將他以及其它侍從參謀視若家人,除去在工作中循遁善導的教育他們之外,甚至在他的兒子出世時,校長與夫人還親自送去了禮物。
現在是報答校長厚愛的時候了!
徐樹錚默默的想到,心底這般想著,他握緊了拳頭,暗自發著誓,而在另一方面,他又想到了那位,與他一樣沉默寡言的吳子玉,“畢竟是當年老衛隊出身的,應該也不差吧……”
想到吳子玉的出身,徐樹錚暗自尋思著,在東北軍中資格最老的無疑就是當年的“駐朝總理大臣衛隊”。東北軍的很多師旅長官都是衛隊出身,可並非所有衛隊出身的都會獲得晉升,東北軍不比關內,這裡不講資歷,甚至不通人情。
這種習慣多少源自校長,校長的性格就是說一不二,公事絕不徇私情,而校長的這種剛直不阿的性格,同樣也是徐樹錚所佩服的,若是說在中國,誰能做到公平,恐怕也就只有校長了,而這也是他選擇留在東北的人原因,因為他本身也是這種性格。
就在徐樹錚這麼想著的時候,他聽到一旁的行軍床上有人起來了,是熊義仁。
“旅長,這到什麼地方了?”
剛起床的熊義仁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大聲說著。他的話聲的長相都很粗獷,但是誰知道在這粗獷的背後,又是什麼樣的性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