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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妥協的代價使得北洋航運撤除了一些航線,而在部分撤出東洋航線的同時,其卻接連開闢了的多條通往南洋的班輪,甚至就連“南洋級遠洋客貨輪”,同樣也是為滿足南洋的通航條件特意設計。尤其是它的隔熱設施更令其相對適合於南洋航行。
適航的船舶加之燃料、港口等各種補貼,使得北洋船運公司初一進入南洋。便展現出了其強大的競爭能力。曾經於東洋激烈競爭再一次出現在南洋的洋面上,而此時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不過只是剛剛開始罷了,那些老牌的甚至同西洋人殖前後腳到達南洋的洋行,絕不會輕易讓出南洋航線的主導權。
不過,這並不妨礙北洋航運公司步步為營的部署著於南洋的擴張,甚至通過虧本運營的方式以期獲得壟斷南洋的運輸市場。這似乎表明著一個事實——一體化的“國策企業”在政府的強有力的支持下,其將會不計工本的進行海外擴張。
正值晴日,“南洋”號的甲板上站滿了乘客,尤其是三等艙的乘客,更是占據著下層甲板,儘管“南洋號”的三等艙室內同樣裝有換氣扇,從而抽出艙內污濁的空氣,並通過空氣管道艙內輸入新鮮空氣,遠非其它船隻三等艙內污濁的空氣所能相比,但艙內的味道依然遠不如甲板,加之天氣不錯,大家自然都站到了甲板上。
儘管名義上“南洋號”只能搭載1100名乘客,但實際上只要條件准許都會儘可能的多搭載乘客,以換取運費。而因為超載的關係,所以甲板上顯得很是擁擠,在擁擠於甲板上的乘客中,有一些乘客雖於人群中依然很顯眼,但更多的卻是毫不起眼普通人。
這些乘客大都是身材瘦削、個頭不高,皮膚黝黑的青壯,只有很少一部分婦人。正如同“闖關東”一般,在東南沿海相似的移民卻是向著南洋,“下南洋”是千百萬東南貧苦百姓謀求生計的選擇,而這些百姓大都是懷揣著“發財夢”踏上的這艘船,他們中的許多人大都做為契約勞工前往南洋。
對於這些背負著上百元債務的貧苦百姓並不知道,在南洋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只是滿是憧憬期待著未來,期待著發財的那一天,就像那些衣錦還鄉的同鄉一般,儘管發財的從來只是極少數,但對於這些百姓來說,這至少象徵著希望。
與任何一艘商船一樣,為了儘可能的獲取利潤,“南洋”號各大口岸都要停靠,將從東北運來的商品通過各大口岸的華僑批發商銷往南洋各地,同時又沿途載著乘客、貨物,從駛出香港之後,歷時半個月,“南洋號”終於進入新加坡水域。
“嘟……”
在即將進港的時候,“南洋”號拉響汽笛,緩緩駛進新加坡港。擁在甲板上的乘客們興奮地張望著新加坡,歡呼遠航的順利結束,不過很多乘客還會轉乘小輪前往婆羅洲等地。
“明石君,走,到甲板上去看看新加坡吧,接下來很長時間我們都要呆在這裡!”
林若漢說,他的臉上泛出興奮的神色,長途旅行的疲勞被既將與此展開工作的興奮沖淡了。而他身邊的明石元二郎卻顯得極為平靜,兩眼更是淡然沒有任何異常。
作為情報局的一名官員,明石元二郎更希望回家。而不是來到南洋。但他卻明白。只有在這裡的行動取得成功之後。他才有可能用南洋的成功去說服局長,說服同僚們發動日本謀略,在此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這次任務是局長直接對他下達的命令,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南洋。更準確的來說,是在荷屬東印尋找荷蘭人的“自身之罪”,進而加以利用,以便中國能夠從中漁利。
這個計劃真的很偉大啊!
雖然是計劃的策劃者與實施者,但明石元二郎,還是被局長的命令給嚇了一跳,通過情報部署去奪取一個地區,儘管明石自己的野心更大,但是他的想法無非就是策動日本內部不斷發生起義,從而增加露國人的統治成本。
但局裡對荷屬東印的目標卻與此截然不同。局裡是希望通過對“自身之罪”的利用,進而謀求在東南亞合理擴張的機會。這確實是一種偉大的設想,如果同樣的方式應用於日本……
“明石君,以後,這裡就是咱們的家了!”
林若漢並沒有覺察到明石元二郎的異樣,家,這裡確實是林若漢的家,他的家在檳城,檳城離新加坡很近。
家?
他的家在哪裡?那個被露國人占領的家已經被遠遠地拋在數千里之外了!
默默無語的明石元二郎,隨著林若漢走出船艙,登上甲板。
大海風平浪靜,在視線視頭的新加坡鬱鬱蔥蔥的有如一座森林一般,實際上新加坡遍地都是華僑開闢的種植無,船駛近了能夠看到一幢幢洋房星羅棋布,直達海岸,形成鱗次櫛比的洋房街區,棋盤格似的玻璃窗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洋面上,形形色色的各國輪船穿梭來往,如過江之鯽,碼頭上貨物堆積如山,裝卸吞吐,一派繁忙景象。
“明石君,這就是新加坡!80年前,這裡還是一個荒島,甚至就連漁夫都沒有幾個,現在已經成為一座繁華的港口,若是沒有華僑近百年的開拓,又豈有今天的新加坡,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