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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俄國兵端著刺刀從另一邊撲來時,卻被這滿臉是血的敵人嚇了跳,準確的來說,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看到這個中國人推著一具屍體,在他的脖頸間撕咬著、大口大口的喝著血。
在他的眼裡這個滿臉是血的中國人,就像是地獄中那食人的魔鬼一般。
“魔鬼!你是魔鬼……”
俄國兵喃喃的言語著,從未曾有過的恐懼在他的心底漫延著,他想要衝上去一刀捅死這個魔鬼,但是他卻抬不動腳,他想開槍,卻發現沒有上膛,想上膛,卻又松不開握著槍的手。他愣愣的站在那裡,而地上的准尉也不比他好多少,他只是大口的喝著血,就像是沙漠中斷水已久的行者一般,而敵人的血似乎是成了甘泉,他一口口的喝著,吸著,直到那血似乎被喝盡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來,這時他看到了端著槍的敵人,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刺刀,他並沒有感覺到恐懼,反倒是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
“魔鬼,你是個魔鬼……”
那笑容只讓俄國兵的頭皮一麻,渾身上下冒出冷汗來,在他驚恐的發出尖叫時,他感覺到力氣似乎都回到了身上,他急忙旋轉槍栓,想為步槍上膛,然後殺死這個魔鬼。
殺了這個魔鬼,就在俄國兵嘴裡念叨著這句話,嘩拉一聲完成上膛,正準備開槍的時候,旁邊一個端著槍的戰士沖了過來,鋒利的刺刀直接刺入了俄國兵的左肋,刺穿了他的心臟,在俄國兵絕望的倒下時,那個戰士衝過去拉起被沉重的屍體壓著的長官,看著滿臉滿身的長官,他一邊拉一邊緊張的問道。
“東排長,你怎麼樣?”
第207章 炮壘
“東排長,你怎麼樣?”
重新站起來的東英機,渾身上下都是血,那刺鼻的血腥味並沒有讓他感覺到任何不適。
“東排長,你那裡受傷了?”
又一次,提著步槍的戰士關切的詢問道,眼前的東排長,甚至比戰士還要年少,他是少年軍校的軍官生,儘管他還不到18歲,可是他卻已經接受了徵召,實際上,被徵召的並非僅只有在校的軍官生,即便是少年軍校的16歲以上的學兵,也接到了徵召令,少年生也是這個戰爭機器的組成部分,作為個體的東英機自然不能從這場戰爭置身事外。
“我沒事!”
面對戰士的關心,東英機用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而後又說道。
“這些血都是俄國人的!”
在戰士警惕的端著步槍掩護著他的時候,東英機一言不發的從彈匣包中取出橋夾,為手槍補充彈藥,在重新上膛的瞬間,他看到一個俄國兵沖了過來,甩手衝著敵人便連扣數槍,在俄國兵被打翻在地後,他一腳將被擊倒在地俄國兵踢滾到懸崖下。
這時,戰士們漫山遍野地奔跑,奔向指定的堵擊敵人的陣地,嘴裡高聲地喊叫著生硬的俄語。
“斯拉宜日,阿魯日衣耶,涅烏比……”
聽著那喊話聲,東英機那滿是血的臉膛上露出些嘲諷之色,似乎覺得這是一個極為可笑的事情似的,是的,確實非常可笑。在戰爭中唯一的選擇就是殺死敵人。
繳槍不殺?
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他彎下腰從地上的俄軍屍體旁拾起一支莫辛納干步槍。然後直接取下刺刀。先握在手中比劃了一下,然後他便將它別在腰間,剛才的戰鬥使得他覺得自己應該多準備一件武器。
望著那山嶺,在戰士們向東英機的身邊聚集著的時候,他哼了一聲,“弟兄們先喝口水!”
即便是軍校的教育中總是強調著什麼軍官榮譽,什麼軍官的作風。所為的“兄弟之稱”自然也是不應該的,但在基層部隊這些都是放屁。甚至就是一些營團長也會言道著“弟兄們”。更何況是最基層的排長。
“喘口氣!”
排長的命令讓疲憊不堪的戰士們,這才意識到口渴,他們連忙拿出水壺喝起水來,有的戰士的水壺不知什麼時候被彈片或是流彈打穿了,水早就流空了,他們便直接抓一把雪,也不問那雪是否乾淨,便直接塞進嘴裡,在弟兄們休息的時候,東英機抓一把雪擦去了手上的以及臉上的血。
片刻的休息之後。東英機平靜的朝著山上看了一眼,然後環視著身邊站著的三十一個弟兄。握著手槍沉喝著。
“跟我上!”
話聲落下的時候,他立即第一個帶頭沖了過去。這或許就是東北軍最大的特點,早在朝鮮的時候,其就強調軍官的帶頭作用,而現在同樣雖然強調軍官是軍隊的靈魂,而其之所以能夠成為靈魂,完全是因為他們的帶頭示範,這才是他們成為骨幹的原因。
在東英機再次發起衝鋒的時候,士官緊隨其後,普通的戰士自然沒有任何疑問的緊隨著長官們,再次發起衝鋒,持續的戰鬥早已經讓他們每一個的體力嚴重透支,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猶豫。
此時那漫山遍野的,隨處可以看到衝鋒的戰士們,他們三五成群的形成一個個戰鬥組,互相掩護著,朝著敵人發起進攻,用子彈、刺刀以及手榴彈將那些於炮火中僥倖活下來的俄國士兵殺死。
這會的戰鬥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章法,有的只是生命與生命的直接碰撞,只是那血與血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