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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數年間,百萬計的移民正在一點點的改變著遠東以及西伯利亞,對於尼古拉總督區的貧民來說,無論是濱好也好、伊爾庫茨克也罷,或許荒涼而且寒冷,卻是一片充滿機會與土地的“希望之地”,也正因如此,幾乎每天,都會有數以千計的移民來到這裡。
當然。除去移民之外,更多的則是勞工。西伯利亞的鐵路修建、沿線的礦場開發,甚至還有城市的建設,都需要廉價的勞工,源源不斷的和族勞工因其廉價而成為了主力。
在一群個頭不超過1.6米的壯年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勞工模樣的青年隨人流走下舷梯。在人群中身高近1.8米的他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雖說他的身材談不上魁梧,可是那軀體中卻貯藏著力量,尖瘦的下巴更顯果敢剛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兩道微微上翹的寬眉,頗似和族傳統畫作中里描繪的古代武士。
在海關檢查口,他出示了身份證明,上面寫著:原田一郎,而其來大陸的目的自然毫無例外的是——僱傭勞工。
其實,他甚至都不是日本人,他的真名叫李子淵,是東北海軍陸戰隊第一步兵團團長。現在他之所以會成為“原田一郎”,是因為他承擔著一個使命。
“會說日語嗎?”
一個月前,海軍作戰研究中心,那位姓韓的上校向李子淵提出了這個問題。
“會一點,但不流利。”
作為海軍陸戰隊的指揮官,李子淵非常清楚,按現在的局勢發展,也許有一天,他們肯定會和俄國人打起來,到時候十之八九會登陸日本,所以他才會向陸戰隊中的幾名日裔士兵學習日語,雖說並不熟練,但勉強能說、也能聽懂吧。
“說兩句聽聽!”
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後,那位韓姓上校又詢問道。
“會說俄語嗎?”
“也只會一點點!”
如先前一樣,簡單的“口試”之後,李子淵便離開了作戰研究中心,他以為那只是一次面談,但三天後,他接到了軍令部的直接命令——他被暫時解除團長職務,而被授予了一個新的任務——前往俄羅斯進行參謀旅行!
當然,這個參謀旅行是秘密的,甚至為了不給敵人以口實,他還需要以日本人的身份前往遠東,於是,他便成為了原田一郎,一個流亡在中國的已經歸化中國的日裔居民。
回到日本後,他立即按照最初的計劃,於廣島尋找機會,尋找前往海參崴的工作機會,實際上就是前往海參崴修建要塞的工作機會,按道理來說,這個工作並不好找,至少如果依照東北的勞工聘請方式來說,幾乎沒有一絲可能。
但令人慶幸的是,俄國的腐朽使得機會向他敞開了大門——在廣島有數十家勞工介紹所,而這些介紹所大都與俄國方面有著聯繫,他們都是憑藉著關係定向向某一行業提供勞工,既有西伯利亞鐵路的,也有礦場、林場的,當然海軍的要塞勞工也有專人負責,沒費任何功夫,李子淵便報上了名,等待了一個星期後,便隨同一百多名勞工一同來到了海參崴。
青翠的山腰處被挖出了一個環型的坑壕,一道蛇腹型的鋼骨混凝土堡壘在坑壕內綿延著,這便是眼睛壘的“交通壕”全完被掩於地下,數以百計的勞工在這座堡壘處工作著,在勞工的人群中,一個穿著俄國式軍裝。卻沒有軍銜的身材高大的日本人。不時的用流利的日語督促著勞工們加快速。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條破舊的馬鞭,如果誰稍一偷懶的話,那馬鞭便會對著肩膀抽上去,每一次抽打,換來的都是被抽打著恭敬的鞠躬。
就在他剛剛抽打過一個勞工的時候,突然,他看到一位穿著白色軍裝的軍官走來時,只見他連忙小跑過去。立正鞠躬。
“尊敬的上校先生!”
來的並不是別人,是工程兵上校維利奇科,也是整個要塞工程的設計者。上萬名和族勞工過完全都是靠著他在吃飯,每一年監工都拼命著巴結著他,以圖獲得一些額外的利益,比如招工啦,等等某些方面的利益。
“原田,你這個傢伙,沒有那一個工地,比你這裡乾的更快!”
維利奇科看著手中的施工進度表。對面前這個能說俄語的傢伙不吝言語的讚揚了起來。
“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我們至少能節省出一艘軍艦來!”
維利奇科適時的提醒了一句。作為工程兵主管的他,所關心的並不是速度,而是自己的利益,或許原田的速度很快,但是這樣並不見得符合他的利益。
“嗯,我的明白!”
原田連連點著頭,這裡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我只是希望在物料用完之前,結束這裡的工作,我計算過,明天幹完活後,我們要閒下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根據合同約定,只需要提供伙食費就可以了,上校……”
原田的聲音不大,可聽在維利奇科,卻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正是原田聰明的地方,看似加快的工期實際上並沒有加快,反倒是節約了一定的用工成本,而這用工成本的節約,並沒有歸入國庫,畢竟預算早已經制定了出來,這筆錢會如期的存入維利奇科在市中心的銀行之中,一筆看似並不算多的收入,可卻讓維利奇科看到了另一條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