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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國沒希望,中國才有指往!”
唇角微微一揚,劉全宗無不得意的自語一聲,同時用馬鞭抽打馬身,策馬往著新軍的防線飛馳而去,以便儘快將這一消息告知大本營。
“……奉省所有軍隊一律撤銷,收繳軍械,各種軍械統行轉交新軍管理,盛京將軍可設馬步巡捕以護衛皇陵,人數多寡,攜帶槍械,另行酌定;駐朝新軍駐紮盛京等地;為維持秩序,鑑於各地官員紛紛逃散,各地民政暫由駐朝統監府派遣民政官維持……”
在仁川的地方民政廳內,將大本營前置仁川,隨時準備遷入的東北的唐浩然在聽著匯報時,那臉上的笑容漸濃起來,以至在聽到最後一條“奉省暫由統監府監理”時,便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好一個暫由統監府監理,這個“監”字用的好,這個劉全宗,倒是個人才!我看可以調到外務部!這個監理不但可以在奉天實施,也可以在全東北實施。”
這句稱讚倒是出自肺腑,所謂的監理東三省,表面上是自己還承認“清國”,現在還“保留”清國對東北管制權,可一句“監理”卻又把行政權都“監”到了統監府手中,嗯,無非就是以後朝鮮統監府變成“東北統監府”,至於所謂的朝廷,還真沒人把他們放在心上。
“兵敗如山倒,這裕祿……”
搖頭感嘆著,李光澤瞧著那地圖上一面面代表著駐朝新軍的赤旗,那赤旗已經控制了幾乎整個奉天以及小半個吉林,想到朝廷竟然如此不濟,又豈能不於唇間感嘆。
“大人,只可惜,咱們實力不濟啊!若是咱們當真有十萬大軍……”
話聲稍頓,李光澤卻是不再言語了,十萬大軍,這是起兵以來統監府對外的宣傳,駐朝新軍號稱十萬,現人這似乎也成了滿清各級文臣武將的推脫之詞,一切皆歸於駐朝軍兵多將廣,自非其能敵,可實際上呢?別說十萬,甚至都沒有四萬人,若是當真有十萬人,又豈會像現在這般“縮手縮腳”,部隊施展起來也是捉襟見肘。
“沒有十萬人又有何妨?”
臉上帶著笑,將電報往地圖桌上一丟,空前的勝利只讓唐浩然信心十足的說道。
“沒有十萬人,咱們一樣能打到京城,逼滿清簽下城下之盟,再說了,這兵不足,可以招,可以募,可以讓敵人給我們送嘛!這麼多俘虜,可不能讓他們吃白飯不是!”
第189章 俘補
西元1892年6月7日。
一場夏日的暴雨,驟然下了下來,這場夏雨來得猛下得大。雨勢下的極大,以至於河水轉眼前都漲了起來的,天地間所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沒在雨幕當中。
而就在這幾乎被大雨完全淹沒的黑土地上,遠望過去茫茫一片皆於雨幕之中,幾十米外就已經看不清人影,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茫茫,霧蒙蒙的。而就在這霧蒙蒙的雨幕中,卻迴蕩著震耳欲聾的聲響,那聲響全不是水聲雨聲所能遮擋的。
就在這片土地上,一場變革正在掀開他的序幕。
在這突如其來的大雨當中,一隊隊的官兵,正扛著旗幟武器,從錦州城外不斷的通過。這座關東要地的淪陷,似乎驗證著一個道理——所謂的海防根本就是一個笑話。駐朝新軍第三團是從海上的來的,搭乘十餘艘機船由海而陸,乘船入小凌河,直逼完全沒有任何警惕的錦州,輕易奪城。甚至直到現在,這在安民告示下已經過了三四日的錦州城的百姓,都還沒有適應這種轉變。
原本被夏日的驕陽曬得滿是浮土的官道上,這會經由這暴雨這般一澆,瞬間就成了泥潭。在已經變成泥潭的官道上,官兵們卻在泥潭當中冒著大雨掙扎前行,早已經人人透濕,雖說正值夏日,可被風雨這般一吹,人還是免不得瑟瑟發抖。
放在平日裡,像這種天氣,我大清的兵爺們是絕對不肯出隊見仗的。要知道當初“我大清”的綠營就是風、雨、暑、寒皆不能戰而聞名。雖說現在練軍相比之下好上那麼一些。但是讓他們在這種天氣排著隊伍出營。進入野戰出陣地,帶隊的官長恐怕更擔心會不會炸了營。
可是今天卻與往日不同,毅軍,奉天練軍,直隸的練軍各營殘部,不管是哪個營頭,從官到兵,都在雨水泥濘當中掙扎前行。
在滿是泥潭的道路上拖曳著克虜伯行營炮以及炮車的役馬長聲嘶鳴。噴吐著白氣,拼命的拉著炮車,而兵士們則跟在炮車邊上,拼命的使勁全身力氣推著炮車,渾身都弄的跟泥猴一般,縱是摔倒在泥潭中,亦會連滾帶爬的連忙站起身來。
可縱是摔到泥沼中,弄的渾身都是泥垢,可卻沒有任何人敢有一絲懈怠之心,甚至還緊張的朝左右看去一眼。像是生怕讓旁人覺得自己個偷了懶似的。
相比於在泥潭中掙扎的炮隊,一旁的步隊則顯得輕快一些。但是比在泥潭中掙扎的炮隊也強不了多少,走幾步就有可能一個跟頭摔倒地泥地裡頭。鞋子陷在泥裡面,就乾脆光腳朝前進。往日那些衣著光鮮、耀武揚威的兵勇們,這會無不是老老實實的走著,在這變成泥潭的官道上往著官內行進著,非但沒誰敢說偷懶耍滑,少走一步,甚至就連同大氣亦不敢喘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