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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個就是很多技術方面的東西,比如鑄鐵工藝,火炮槍枝等武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只怕必然要靠外購。外購就需要硬通貨,以及土產的一些物資的支持——如今福建鄭家正在做的,便是這方面的事情。早前時候曾經派人去了福建,但始終還沒有回音。那邊具體會如何發展,還不得而知。
李定國與鄭成功歷史上是有姻親關係地,但現在還為時尚早。他如今也還要忙著擴軍,將來又要去南方土蠻之地去建立新的地盤,這方面,自然是要自己這個做老爹的幫著綢繆了。
待劉文秀滅了李人會回兵之後。算起來河南陝西湖廣四川這四省交匯之處,就要出現一場決定性的戰役了。屆時大西軍可是要打著剿寇的名頭,迅速推進一部過江,接受一下李自成留下來的那些旁支軍系的勢力的。這個任務現在開始就要籌謀起來,王應龍因為年紀大威望高,與兩方面地關係都不錯,所以被推出來做這方面的事情。只是軍器工坊的事務,卻成了一個無人理的攤子。
徐以顯和汪兆麟都開了口,異口同聲的說胡軍師德高望重,做這個事情再好不過。此言一出。葉風敏感的看了一眼汪兆麟。這會兒已經很明顯了胡興漢已經被其餘幾個軍師徹底地孤立了起來。當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算是揭過這個事情,但心裡卻下了個定見——要保一保老胡。從歷史上來說。幾個軍師之中,汪兆麟的手段應該是最厲害,從短短一年之內便從新進爬到大西國左丞相就能看得出來。但此刻看起來他卻是不顯山不露水,風頭遠遠比不上徐以顯。這就是說他還沒完全發揮呢。這會兒不留下老胡這麼個後手怎麼行?
當下便岔開話題,將徐以顯一直主張的小營制會議的通過了。這才在末了補充道:“小營制在新募軍里推行,定國要多聽徐軍師的指點。明日大伙兒就要各奔忙碌了,徐軍師,可望那邊你多輔佐著些,跑一趟岳州吧。老人這一塊你人頭熟,說不準就能尋摸出點老回回的苗頭來。至於應龍那頭的軍器工坊,乃是重中之重,咱們如今人少兵少地盤小,要不受人欺侮不受人耍弄,就只好在這上頭搗鼓點名堂,這事情,我親自擔著吧。有大冶鐵山銀山的匠戶營幫忙,想來應龍不在,也能放下些心吧?”
呵呵笑著起身,算是結束了這此會議,各人明日便要出發,也不好弄得太晚,於是就這麼散了。
這恐怕是葉風自到這個世界以來,最重要的一次會議了。僅僅十天之後,這次會議前後地安排便都體現出了作用,何騰蛟派了賀天雲部下送了信回來,是個好消息,四川巡撫陳士奇和秦良玉都同意南京史可法地意見,請大西軍派營前往夔州接防,而秦良玉部則火速從夔州撤往四川北部與漢中府正對著的保寧府,由於山路崎嶇,最樂觀地估計也要十天功夫才能從夔州府巫山縣的觀音岩一線,移動到保寧府境內,但屆時漢中還在不在官軍手裡,那就很難說了。
往孫傳庭軍中送糧的事情則委辦給了權知興國州的吳舉人,興國州州兵派了一百來人,押運了約莫二百來石的第一批軍糧已經過了大江進了黃州府境內,終於在那裡出了事。剿滅了李人會的劉文秀部,不知道是自行決定還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居然派人打扮成左良玉的人馬,劫了這批糧草。幸好無人知曉,只好且由著吳舉人頻頻派人到武昌和九江去鬧騰。
劉文秀拿了李人會的人頭之後就火速回了武昌,這事情一出,正是用人之際,葉風也不好拿他怎樣。所以當下便決定當作什麼也沒看到,硬把這件事撐了過去。
此際正是事多變化多的時局,自從與李自成在新灘鎮一會並共同盟誓之後,李自成系統的那些騎牆派卻愈發的多了起來,好些股小杆子已經偷偷摸摸的與己方開始接觸,詢問著安民營的具體條款。顯示出了要投誠之意。
這正中葉風的下懷,所以,劉文秀要做的,正是這方面的事情。葉風也需要通過那些小頭腦們去探聽一下李自成那邊的動靜。照理來說,他應該打漢中了,可是十來天過去了,漢中那邊一直都沒有什麼接站的消息傳來。
難道自己猜錯了?
倒是賀天雲這塊出事了。承載著何騰蛟這位朝廷官員的大船,連同賀天雲一部數百人組成的船隊,在去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卻在歸途中除了岔子。
白狗次黃牛,灘如竹節稠。路穿天地險,人續古今愁。這是白居易所詠的描述秭歸至夷陵一線的大江白狗峽黃牛峽,以及西陵峽的景象,船隊西去的時候,沿途找的縴夫賀天雲就隱隱覺得有問題。按照他的風格,本來是想用完了之後全部都殺掉滅口的。但卻被何騰蛟厲色制止了,所以這一趟賀天雲渾身是傷的跑回武昌來後,第一件事便是來打這個官司。
“媽的肯定是李賊的探子!回來的時候水淺,咱們的船是正當江中走的,但兩面山上不住的滾石往下掉,沒砸死姓何的,他娘的咱一個兄弟為了護他給砸成了肉泥啊大王——”賀天雲眼睛紅紅的,帶著哭腔敘說著這一路的險境。
“是誰下的手?”這個問題不能不問,因為這很重要。如果是李自成嫡系下的手,那問題就嚴重了,那就說明李自成如今還在承天荊州一線,而高一功田見秀等人在河南一帶,這會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