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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揮一點作用。而南京方面所要發揮的制衡左良玉的作用,崇禎自然一時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麼一來,葉風原想著的借何騰蛟的名頭在南方開始經略的想法便落空了,何騰蛟作為南京方面的代表,自然不可能出現在對諸王府的催逼之中
,按照葉風的想法,何騰蛟留在武昌城裡比較好一些,畢竟如今是己方與南京方面初開始合作,很多人事以及細部的關係,都需要通過他去做一個觀
察。但何騰蛟卻怎也不肯在武昌呆下去,按他的說法,他要去黃州督促左良玉部對李自成用兵。
這不是個容易的事情,也是個危險的事情,可以想像得到,隨著北方孫傳庭部的用兵,左良玉的大軍將很快就要開向黃州,從而形成對李自成的
兩路壓迫,但早先時分張國柱那赤裸裸的表態也可以聽得出來,何騰蛟隻身在左部勢力範圍以西,實在是他們無法容忍之事。
只是不曉得在如今朝廷嚴令對闖逆用兵之後,左良玉的想法會不會稍有改變?所以有了這層心思之後,葉風便不再就這個問題勸說他。因為同時
他也想到,自己安排下去的擴大南京與左部矛盾的那些小動作,總需要有一個合適的爆發點才能釋放出全部的威力來。也許這姓何的以身赴死,反而
才對自己最為有利?
但這麼想,葉風還是覺得心內十分有愧的。接觸下來何騰蛟給他的印象並不很差,除了有些士大夫固有的缺點之外,從本質上來說,他是個很有
操守的人,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如今為了自己的一點點心思,眼看著這個人赴死而去,是不是有些卑鄙?
見他默然不語,何騰蛟似乎猜到了些什麼,笑了一聲反過來寬慰道:“將軍所憂心的,無非是左部要何某性命之事罷了。呵!我何騰蛟倒不信他
左良玉敢行此等悖逆之事,謀殺朝廷大臣!黃州之事,何某已寫了一本,就要送往南京轉呈聖聽。”
葉風苦笑了笑。你別不信,不是叫賀天雲保你回來的話,你這條命早就陪著你那些下屬死在黃州了。但他既然已經這般說話了,又如何勸的動?
也只好看看下面的局面如何變化了。
其實昨夜他睡得很不好,十幾房小老婆從險地脫身,葉風占了人家身體,總要去硬著頭皮說上兩句,半夜時分這才入睡。早上為了閱兵又起了大
早,這大晚上宴席會議什麼的,又是耗費精力之事,先後與張國柱何騰蛟這麼一場話談下來,更是精疲力盡,見這時兩人已經說到了尾聲,心中也漸
漸落定了主意,終是耐不住瞌睡蟲,張嘴打了個哈欠。醒悟過來正要致歉時,何騰蛟寬慰著告辭了:“將軍這些日子辛苦,何某也是看得見的。但觀
武昌城內一派太平景象,城外流民多而不亂。這都是將軍於荊楚之地的功德。何某忝巡湖廣,實在是沾了將軍不少的光了。將軍請休息吧,何某這便
告辭。”說著後退兩步停下,想起什麼似的追問了一句道:“將軍所設安民營,實在是非常之舉,然過猶不及,矯枉也需防過正,若是殺伐太重,只
怕將來要出更大的亂子。”
說著就便告辭。葉風面上不露什麼,但心內卻有些波瀾起來。李定國是自己很放心的一個人,怎麼他回來了,安民營倒出了事?聽何騰蛟話里意
思,似乎安民營有什麼峻刑酷法?
反正自己去湖廣都司衙門睡覺,安民營也在左近,不如順便走一遭。跨進偏近院子,便看見李定國正一個人坐在燈下,手裡拿著一本厚書正看著
,不用看,葉風就曉得是他那本帶了快十年的資治通鑑。來了這麼久他也曉得,李定國沒念過書,十歲就跟了張獻忠做了紅小鬼,全憑著戎馬生涯中
自學,把這一本厚厚的書啃透,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個容易的人。
伸手打斷親兵們的招呼,就這麼站在門廊前,想等他看完這一段再說,從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正看的是一段很叫人悲憤的年代。
清風徐徐,這個夏夜居然有了一絲清涼。想了想剛走的何騰蛟,剛走的張國柱,晾在客館內的顧君恩,以及他們身後未曾謀面的南京史可法,九
江左良玉,襄陽李自成,這便是眼下團在自己這片地盤前的三股或大或小的勢力。如今就要因著他們各自的一變,就要生出一個自己從未聽說過的局
面來——南北合剿李自成。
思路愈發的清晰,一張模糊的局面圖在自己的眼前攤了開來。是,這個計劃當真有極好的操作性,甚至有可能縱橫一時的李自成就要在自己面前
倒下。但將來呢?葉風發現自己隱隱一直有一種擔憂,但一直都說不上來是什麼。
“父王——”李定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恍惚中轉頭看去,正見李定國要站起身來,葉風擺手笑了笑示意他無需施禮,踱步過去,拿起桌上書
卷一看,正是劉聰命司馬鄴行酒,滿座舊衣冠。有嚎啕大哭者,劉聰遂殺之的故事。那正是五胡亂華的初始時期,是漢人大禍的開始。於如今的局面
,倒也有些許相似。
司馬鄴,西晉愍帝也。為胡所俘……想到這裡,葉風突然一拍腦袋,是啊!如此安排下來,李自成是不是有種上北京還是個問題,明年北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