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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古屬冀州之域,虞舜以冀州南北太遠,分置并州。應邵曰:“地在兩谷之間,故曰并州。”夏仍為冀州地,周曰并州。《周禮•職方》:“正北曰并州,其山鎮曰恆山,藪曰昭余祁,川曰滹沱、嘔夷;浸曰淶、易。”它是一個窮地方,但是也是一個有發展前途的地方。此時的并州並沒有經過後世千百年的過度開發,還可以看到遍地綠樹、河流密布的好好景致,水土流失更沒有後世那樣嚴重。在這并州這片尚屬富饒的土地上,有著沱河、汾水、涅水、沁水、清漳水等大大小小數十條河流,不斷為這片土地輸送著養料,也養育著并州的人民。
而并州人民身上有著沉重的包袱,他們要叫越來越多的田賦,還要交納口賦、算賦等人頭稅,還要定期或不定期服徭役,這樣的局面下,人民就像被榨乾了血液的行屍走肉,只是勉勉強強活著而已。對於這種情況,曹鑠非常擔心,他廣泛徵集大家意見,不但和南華囚仙、高柔等人商議,還廣泛聽取鄉老、小吏等基層人士的意見,最終決定開始減負,他的第一步就是減輕田賦的份額。
田賦即田租,是國家向土地所有者徵收的土地稅,屬收益稅性質。田賦地征課範圍。為土地的出產物,包括粟米和芻稿,均以實物交納。田賦的征課方法:田賦的征課依據是土地冊籍。核實土地數量的方法,是“令民得以律占租”,是指農民自己申報。報告的內容包括耕地面積,大小人丁。土地產量等;經鄉一級主管官吏(三老、嗇夫審查核實,統一評定產量後,再根據實有田畝數,評定地畝產量和國家規定的稅率,求出應納稅額。登記入冊,按戶彙編,上報到縣,經批准後,由鄉佐組織徵收。
後來,因國家無事,社會穩定,在土地稅收變化不多的情況下。為簡化徵收手續,就根據連續幾年的徵收情況,規定一個固定的稅額,據以徵收。把全國地土地。按照土地的肥瘠分為上、中、下三等,每一等根據連續幾年的生產情況,確定一個平均收穫量,對上、中、下三等不同的土地課以同一稅率,這樣,稅率雖然一樣,但每畝土地繳納的稅額不一樣。
在漢代,田賦的徵收,除了粟米之外,還有芻稿。芻稿是農作物的秸杆。用以充當飼料、燃料和建築材料之用。有人認為芻稿是一種附加稅。其實。從秦到漢,芻稿都是同粟米同時徵收的。都應屬于田賦收入地範圍。如秦二世皇帝元年(公元前209年)用度不足,“下調郡縣轉輸菽粟芻稿”。東漢光武帝中元元年(公元56年令“勿出今年田租芻稿。東漢和帝初元十四年(公元162年)因災減免。兩者都是結合在一起進行的,芻稿屬于田賦無疑。
大體情況了解以後,曹鑠確定了一條還兵於農、恢復生產、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方針具體到田賦,其徵收原則是:“量吏祿,度官用,以賦於民”。田租一律用實物交納,且實行輕稅政策:實行三十稅一制,廢除邊境的十五稅一制。這樣一來,就極大地減輕了農民地負擔,曹鑠的第二步就是削減人頭稅。
新抵晉陽的曹鑠顧不上休息,就一頭扎進并州刺史部的戶籍檔案所在地,了解并州的情況。并州共有九個郡縣,九十八個縣邑以及侯國,在籍的共計有民十一萬五千零一十一戶,七十萬三千六十五口人。這個數目也太少了,曹鑠還記得小時候跟曹操翻看司隸戶籍,那裡有六十一萬戶,約三百一十萬六千人;而後來在兗州跟從義父曹操學習處理政事時,他清楚地記得兗州有七十九萬九千戶,約四百零五萬兩千人,足足是這并州的六倍左右!
并州一方面直接面對外族的入侵,戰事頻繁,另一方面賦稅徭役太重了,許多平民百姓不堪重負,紛紛逃亡。留在原地的百姓就要分擔更重的徭役,不久也跟著逃亡了。這種惡性循環就像一個大大地毒瘤,不斷抽取并州地生命潛力。那麼有什麼辦法呢?曹鑠待在書房裡一想就是一整天,可是什麼頭緒也沒有,因為他對這大漢的賦稅、徭役了解地不多,閉門造車當然想不出什麼好想法。
第二天,曹鑠專門從晉陽找來幾個熟知這些事物的老吏,聽他們解說。這才知道原來過去人是要叫人頭稅地,又稱口賦、算賦。漢代的口賦又叫口錢,徵收對象是七歲至十四歲的少年兒童。漢代規定,凡適齡的少年兒童,不論男女,每人每年要交納口賦錢二十,充作皇室收入。而算賦,是對成年人徵收的人頭賦。算賦的開徵始於漢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當時規定:凡年齡在十五歲以上至五十六歲的成年男女,每人每年需要向國家交納算賦一百二十錢,叫一算,作國家購置車馬兵器之用。
另外,為限制商賈謀取暴利,在賦稅上對商人加重征斂,每人每年兩算,即納二百四十錢;為保障農業生產有足夠的勞力,鼓勵人口增殖,對家有奴婢課重稅,每人每年兩算,占有奴婢越多,納稅越多。為了鼓勵生育,對晚婚者課重稅,凡女子十五歲不結婚,到三十歲,分成五等,每升一等,加征一算。到三十歲加到五算,即一年要交六百錢。這種累進課稅法,在稅制上說來,倒也是一種進步。
曹鑠自己拿了個草棍。自己在地上列了個算式:并州現在約有七十萬三千人。其中成年人約站六成。每人按一年一算一百二十錢計算地話要交五千零六十一萬六千錢;老年人免稅。不用交錢;少年人約占兩成。每人每年交二十錢。要交二百八十一萬兩千錢。這樣一來并州光每年地口算錢就要交五千三百四十二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