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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鑠微微搖了下頭,這個小老頭火氣還挺大,這林慮城裡的富商大戶也太沒眼光了吧。要是遇到一個莽撞的傢伙,說不定早讓人把他拎出去修理一頓了。不對啊,要是這趙傑真是這脾氣,怎麼可能歷經數任官吏而不倒呢。曹鑠看那趙傑,半花白的山羊鬍子抖來抖去,好像十分氣惱的樣子,可是看他的那雙轉來轉去的小眼睛,曹鑠什麼都明白了:“老哥,不用兜圈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的一個老朋友精通消息機關、水利工程,據他預測。只要修六十公里渠道,就可以徹底緩解咱們林慮的旱情。我現在手頭有一千正規軍,還可以動員、徵用附近五百里的四十多支護井隊,約四千五百名青壯以及他們近兩萬的家眷。人數到是夠了,只不過物資方面還是有點問題……”
“所以我們這些城裡的大戶又要樂捐,對不對?”趙傑譏諷地看著曹鑠。
曹鑠卻輕輕搖了下頭。“不,那樣地話我還不如直接派兵來搶呢,老哥,我們跟你買這些物資。你別說沒有,林慮是個三不管的地方,也是偷稅走私的天堂,如果沒有販馬的暴利,你們這幾戶才不會留在這裡吃苦呢?我說得對不對?”
販馬,這就是趙傑留在此處的唯一原因。從并州、幽州等地匈奴人、鮮卑人那裡偷來的駿馬。經過數次倒手,然後從太行山中一個隱蔽地通道里運出,暫時轉運到林慮。然後再喬裝成拉車的馭馬。經河內賣往兗州、徐州、揚州以及荊州等地。他們做生意的規模僅次於王記車行,不過由於生性謹慎,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要不是先期潛入的馬銅家裡過去就是他們的組成成員之一,曹鑠可能就被趙傑憨厚的樣子給騙過去了。
趙傑驚訝地看著曹鑠,這還是傳說中的呆子嗎?比一般人要靈多了!他說得很對,如果沒有販馬的暴利,趙傑早就離開這個年年都要外出討飯地鬼地方了。要知道,這些討飯的傢伙可是隨時都有可能轉變成暴徒的。每年夏天不下雨地時候,趙傑就帶領家丁護衛日夜巡邏。嚴防死守,防止災民們鬧事。不但如此,趙傑還要免費拿出大量的糧食,舍粥賑災,裝成一幅樂善好施的大善人樣子,累死了。如果真能修建一條長渠,徹底解決林慮縣城的麻煩,趙傑也是十分樂意的,畢竟他在林慮也生活了這麼久。對這裡也有了感情。何況,買賣買賣,有買有賣就有賺頭,對於能賺錢的項目,趙傑也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至於曹鑠的信用,趙傑倒是非常滿意,畢竟現在天下都流傳著曹鑠孤身刺董卓、匹馬救曹操的事跡。不過話又說回來,修渠又能賺什麼錢呢?他疑惑地看著曹鑠。曹鑠笑了笑:“戰馬、鐵杴、鋤頭、種子、棉布、棉花。這些都需要老哥你通過自己的渠道運進來。我手上還有些錢財,應該足夠了。”
趙傑兩眼冒著綠光。緊緊地盯著曹鑠:“是不是那批金磚?傳言你們只送回了五成地金磚,另外五成自己分了,難道這是真的嗎?這麼說的話,這些我轉運來的東西,一律要加價三成!”
曹鑠笑了笑,“加四成,不要讓別人知道林慮的事情。”
“成交!”
出了趙傑家地大門。曹鑠笑嘻嘻地跟送出大門地趙傑道別。然後和來前一樣。帶著三個護衛(牛千衛成員)騎馬離開。等拐過了兩個街口。曹鑠長出來一口氣。摸了下頭上地汗:“好險!”稍一沉吟。便轉身對著空地吩咐著:“命令黑衣衛從附近地民房撤離;通知魏延。結束對趙傑府邸包圍。帶領他那兩個屯地兵力從民居中出來。列隊從趙傑門前通過。撤回軍營。通知南華囚仙。帶領牛千衛從趙傑後門小巷中悄悄撤離。”
護衛們紋絲不動。倒是從空地兩側民房中閃出了十名親衛。他們立即大聲應諾:“是!”
曹鑠一揚馬鞭。“兄弟們。咱們回營。”
再說趙傑那裡。堂上地歌姬舞女非常有眼力勁。在趙傑和曹鑠談話地時候她們就離去退席了。現在更是待在內宅地一個小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入。這樣很好。趙傑也省下了殺人滅口地念頭。
他現在就在大堂旁邊地小偏房裡。十幾個滿臉橫肉地狠角色正在那裡等他。一個胖乎乎、臉上帶著刀疤地傢伙衝著趙傑一拱手。開口說道:“二哥。你覺得曹鑠這個人怎麼樣?”
趙傑想了想,無奈地搖了搖頭:“老羆,你提的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不好說,說他精明吧,根據我們打探地消息,這傢伙偏偏隔幾天就犯了呆氣,老是作出些出人意料地行為來,什麼廁所將軍、洗手將軍等稱號多了去了;可是要是說他呆吧,也不對,一個呆瓜怎麼可能脅持董卓後全身而退、追擊郭汜贏得鬼神之將的稱號?從他出道到現在,經歷過多少戰事,如果他真是個呆子地話,早就沒命了。而且這個人名聲還很好,能夠為了自己的義父鋌而走險行刺董卓,也可以為了能讓自己的屬下安然撤離而親自斷後,與曹豹大軍對攻,最後還從徐州軍的重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這個人是個英雄的好苗子,可是結束亂世的擔子對他實在是太重了!”
趙傑衝著一個正端坐在屋子中央的普普通通小老頭拱了拱手,說道:“大哥,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直接跟袁紹聯繫。如今這個世道,商人們都在找出路,咱們又不能自立,誰願意投靠一個馬賊、馬幫組成的團伙呢?別的不說,那些個看咱們不順眼的世家一定會趁機剿滅我們。可是扶持一個新人實在是太難了,像蘇雙、張世平這倆人,大傢伙都認識,咱們的馬不少就是他們給賣掉的。他們倆原有億萬家財,全都扔進了劉備這個爛坑,連個響聲也聽不到。要是我們再和他們倆一樣,掉進曹鑠這不知深淺的坑裡,還不知道能不能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