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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武點了點頭,陳修作為陳家下一代家主,手下蓄養著二十名死士,以拱衛未來家主,這也是陳家的老傳統了。剛剛這信使看起來也是有些眼熟,如此看來,應該不是關羽派來詐城的。(關羽本來是想直接派人偽裝成信使的,不過馬良仔細考慮發覺不妥,反正只要把陳武誘出就可以了,他與關羽再次商議後,悄悄放鬆包圍圈警戒,故意放出陳修信使。
陳武命那醫匠退下去認真救治那信使,自己取過銅管來,將一頭的塞子輕輕拔下。然後將那銅管往手上一磕,便倒出一封帛書來。陳武展上面正是自己愛子陳修的筆跡:
“父親大人,前日關羽派人偽作永安潰兵,潛入南平城內。夜裡暴起發難,打開城門縱敵而入。主將許忠身先士卒,戰死沙場。兒今與弟校檢士卒,退守內城。手中尚有四千餘人,糧草無缺,正堅守待援。外城攻破之時,兒已向建安派出求援信使,並點起狼煙發出求援信息。潘璋將軍喜好建功立業,定會及時來援。諸事皆妥,唯恐我父心切中計,故遣使來告。望父親堅守侯官防線,切勿輕舉妄動勿憂,切切”
陳武長嘆一聲,陳修從小孝順,知道自己愛子心切,害怕自己貿然出兵。可是眼看著兒子在南平被圍攻,我這當爹的又怎能安然就坐於這侯官城內呢?陳武大聲下令:“擊鼓聚將”
侯官城雖然很小但是城防工事頗為堅固,這可是他陳家根本所在,非常捨得花錢整修工事。現在完善的城防工事正意味著他陳武能夠抽兵前往救援。雖然陳武也知道,自己留下駐守部隊後,最多只能帶三千人出征,這點兵力根本不能解南平之圍。但是陳武希望自己的部隊能夠持續不斷地騷擾關羽所部,為城中減輕壓力,也為潘璋創造一擊必中的機會。
不久,四名牙將都來到了陳武帳中,陳武對他們吩咐道:“陳彪,你率領兩千士卒和成程一留守此處,徵調我陳家佃農、長工,加固工事謹慎防守,不得擅自出擊。陳寒、蘇四,你們兩人隨我出征,這次咱們來會一會這威名遠揚的關羽關雲長”
吩咐妥當後,陳武就帶領本部一千兵馬,及陳寒、夜未央手中兩千士卒,前往南平方向。侯官到南平的路約有二百餘里,這官道緊貼著閩江,還是陳武爺爺那代人為了去南平買賣貨物草草修建的。現在又不是什麼太平盛世,根本就沒有錢去整修,路兩旁長滿了一人多高的小樹雜草,非常適合關羽打埋伏。陳武應對的辦法就是一路上多派斥候細作,謹慎行軍,以防中了關羽的詭計。
此時馬良正在關羽帳中,納悶地問道:“主公,既然咱們定下了圍城打援的計策,那為何不在半路截殺那陳武所部呢?”
關羽手捋長須微微一笑,對馬良說道:“季常,處理政事我不行;打仗,你不行。那陳武雖然救子心切,可是也是一員沙場老將,你所想到的他肯定也能夠想到。這一路行來,他不知要派出多少細作斥候呢,就怕咱們偷襲他。我就偏偏不去,等他平安來到南平附近,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警惕,那才是咱們動手的最佳時節”
關羽手指著輿圖微微一點,正是那南平城外關家軍最靠外的一個小營寨。關羽低聲說道:“這個營寨是我軍最靠外的一個警戒點,守兵不足千人,皆為老幼。我命關索率領五百精兵潛伏在營寨之中,整修寨中工事。又命關興率五千精兵埋伏在這附近,不許生火做飯暴露目標,也不許主動出擊打草驚蛇。等到陳武來此,我軍正好裡應外合,將他們一網打盡”
馬良一拍几案,雙手伸著大拇指贊道:“高,實在是高”
關羽長笑而起,出帳巡視。馬良微微搖了搖頭,唉,這個主公心氣太高,要別人時時逢迎於他,容不得質疑。只是自己馬家都在關家軍領地之中,為了家族的利益,我也只能夠低聲下氣,多多奉承了。唉……
再說陳武等人小心翼翼來到南平城附近,長舒了一口氣。這一路上看見鳥雀飛起,部隊就要展開隊形準備防守,不知白費了多少工夫。敵人沒見著,獵殺的老虎、野狼、狐狸、鳥雀倒是不少,算是順便打打牙祭。
陳寒是陳武的家將出身,對自己老主公不敢有怨言。蘇四卻是隴西人士,當年隨從孫堅征戰西涼,有著說怪話的老資格。正在牢騷滿腹,看著陳武鐵青的臉色,蘇四也趕緊住了嘴。
陳武瞪了他一眼,對陳寒、蘇四說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據斥候回報前方有一個小營寨,寨中不足千人,皆是老幼病殘,乃是關羽最南端的警戒點。趁著敵人還不知道咱們摸過來,我們一鼓作氣將這營寨拿下來然後全軍放火燒毀營寨,後退二十里,前往古田。那裡雖然沒有咱們的駐軍,可是也有個市集,有百姓商賈常駐,適合咱們補充糧秣休整待機。”
陳寒、蘇四點頭應諾,連忙前去整治部曲。陳武隨手招來一名衛士,低聲安排道:“你悄悄過去,給我釘死了蘇四。那個傢伙最近連連收到隴西家書,好像是曹昂徵辟了他一名後輩重用。現在主公重傷未愈,說不定他會有別的心思。給我頂住了他,萬一有異動,可先斬後奏”
衛士聽令,悄悄輟上蘇四。陳武見他行得遠了,長嘆了一口氣,抽出寶刀衝著營寨低聲吼道:“全軍聽我命令,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