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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祖嘿嘿一笑,聽到這個消息,心情愉悅,拍了拍鄭威的肩膀,「威哥,以後要是我有機會進入國家隊,直接帶你去,老莊老謝這些人都不帶,就只有你。」
蘇祖心底對於鄭威這名年輕的助理教練,內心很欣賞的,不說水平如何,而是單單那份熱情和真誠。一個比運動員出勤還準時的助理教練,肯犧牲自己私人時間幫助隊員訓練,處理生活事物,即便現在不過是一個地方體校的助理教練,但誰敢否定他的未來。
後世見慣了多少職場人,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能夠完成本職份內工作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能夠額外肯抱著極大激情熱情再付出的,那幾乎是極少的一部分。
「哈哈,那我可等著那一天。」鄭威笑著回答,對於蘇祖的話完全沒往心裡去。
以前,優秀運動員進入國家隊後,他們在地方隊的教練就完全被拋棄了,就算這位隊員在奧運會或者其它大賽上拿到金牌,地方隊教練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在某些程度上嚴重挫傷了地方隊教練的積極性。
改開後這種情況有所改變,地方隊員進入國家隊,他的地方隊教練假如條件優秀,也可以跟著進入國家隊。
但這樣的情況事實上少之又少,國家隊教練和地方隊教練的競爭激烈程度一點不比運動員輕,這裡面涉及了一系列排名和利益。排名靠前的教練,就可以享受到優先安排出訪國外、重點培養等獎勵,隱藏的名氣加成更不用說。
第五十一章 刺激
建平體校食堂。
張全山撐著下巴,看著坐在對面埋頭對付這常人三四份食物的蘇祖,又轉頭瞟了眼坐在身旁的五大三粗的袁成敏,眼裡有著一種哀怨、羨慕夾雜的複雜情緒。
「你這什麼眼神?別影響我吃飯,倒胃口。」蘇祖大口地灌了口湯,瞥了眼張全山,有些無奈地說道。
「省體工隊真給你發試訓邀請了?」張全山一臉怨婦的表情。
「不算是,說是先見我一面。」蘇祖大口扒飯,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那還不是一樣。」張全山聲音高了幾分,接著又長嘆了口氣,幽怨道,「沒理由啊。不就是個邀請賽第一嘛,想想我從小學進入少體校,後來到了建平體校,多少年的辛苦努力,竟然敗給了一個進體校專業訓練才四個多月的人。」
「大頭,你說這公平嘛?」
「不公平。」袁成敏低頭啃著一塊排骨,撕咬下了一塊骨頭上的肉,慢悠悠地說道,「不過對一個邀請賽放太開決賽都沒進入的人來說,談公平不公平,意義不大。」
「袁大頭,你到底跟誰一夥的?」張全山放下手裡的筷子,就要伸手去掐袁成敏,「說我說完,你四百米不也早早的給人淘汰,你複賽都沒進。」
袁成敏甩開了張全山的手,淡定地理了下頭髮,敲了敲手裡的排骨,「我已經努力過了,這次去比賽就搭了人情,以後也不做這個夢了。」
蘇祖扒拉完了最後一口飯,看著張全山那做作的表情,搖了搖頭,「全山,這不符合你沒心沒肺的風格啊。」
「誰沒心沒肺啊,我……」
話剛說了一般,一旁的袁成敏插嘴道:「他就被你刺激了唄,以前大家都混日子,突然有個人拿了第一,還被省隊邀請試訓了。心態平衡不了。我們體校才幾個有被省隊邀請試訓的資格,在你之前,對了,就你宿舍里原來住的那個,一萬米長跑的,算是田徑隊這兩年來第一個去的。」
張全山收斂了神色,筷子在餐盤上漫不經心地敲打著,「大頭說得對,我就被刺激了。以前和我一批進來的人都是來瞎混的,天天喝酒打架,成績不怎麼樣,欺負起人來個頂個的好手。後來被老謝開了一批,剩下那麼三兩個人,心思也散了,覺得沒前途。你這回算是給我敲了警鐘,到省隊,就是專業隊,開始拿工資,不像我們還要苦熬幾年。」
「你早該這麼想了,好好打算一下。」
袁成敏將手裡的排骨扔在餐盤上,抹了把嘴說道,「上次林翔回來就和我聊過這個,要是天賦不夠,或者不能得到名帥的指導,別想著苦熬,沒有用。」
要說對蘇祖被省隊邀請去試訓,不羨慕嫉妒那是假話,練體育的能有幾個沒有好勝心,就是本來沒有,也在這種環境下給刺激得有了。
可是競技體育這東西,就是看天賦,是命,有時候想努力去拼都拼不過。
他練體育多久了,從小學五年級開始,一直到現在中專二年級,六年多的時間,到現在也就拿個二級運動員證書。
而蘇祖呢,來體校滿打滿算也就四個多月,剛來的時候短跑成績還不如他呢,可是現在,人成績已經和他拉開了一個檔次。
「你們這說得好像已經板上釘釘一樣,我只是去見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去省隊試訓,就算是真試訓,也可能會被踢回來也說不定。」
蘇祖看著氣氛不太對,開口說了句。幾個人相處時間不長,但某種程度上,是「這一世」真正意義上新認識的小夥伴。是他以一個後世居高臨下觀察者,逐漸變成參與者這一角色轉變里同行者。
張全山和袁成敏搖搖頭,對於體育系統體校推薦選拔這類事,兩人比他了解得要多得多。一般的情況,得到省隊試訓集訓這種機會,很少會再有退貨。而且就算真的省隊的教練拉得下臉可以不顧忌各方面子,要將隊員退回來也會有長達半年一年以上的試訓期,有這個時間大部分的運動員已經有機會站住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