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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普通的選手在同場比賽的時候,還能通過硬實力來彌補這一點,但是在和同一水平的頂尖選手較量,任何一丁點細微的差距,都會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蘇祖在慢走經過彎道階段的時候,就再一次感受自己身體在這個階段處於高速時重心的把握和手臂擺臂弧度的大小。
200米和400米項目里,到了選手最後衝刺的一個彎道,經常會出現軋道的情況,很多時候也就是選手在這方面的技術還不夠完美。
當身體進入絕對高速,或者達到一定疲勞程度時,無法更完美的把握住身體的重心,一不小心就踩線軋道,最後沒有了成績。
在有高倍攝像機覆蓋全場的今天,幾乎任何一點犯規的動作,到最後都會被查出來取消成績。
在原地繞場走了一圈之後,蘇祖感覺到身體漸漸已經活動開,方才熱身時候帶來的有些急促呼吸感,到此刻也平復了下去,便準備繼續開始直接的常規100米和200米的適應性訓練。
這是2007年以來養成的訓練方式,每一天的清晨,都進行一段時間新跑法的適應。
身體的節奏和技術都是長期一遍又一遍訓練,使得肌肉記憶大腦反應都純粹成為了下意識,是一種如同呼吸眨眼般的自然反應,完全成為了一種本能,才能夠在賽場跑出理想的成績。
一般來說對於短跑運動員,如果驟然改變自己的跑法和節奏,起碼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夠完全重新適應。
畢竟扭轉人體的自然習慣,並且要達到先前水平甚至超越先前的水平,這是一個長期反覆練習的結果。
這就像是走路,普通人走路的方式各異,但是從軍之後,經過長期的隊列正步等各種軍姿訓練,幾年的時間就會完全變化。而這種變化如同是長期在軍中,完全融入身體本能,可能以後自然而然一輩子都會如此。
而如果兩年的服兵役結束,重新回歸社會,可能一部分人在開始一段時間還會保持軍隊裡羊城的習慣,但慢慢地不出多場時間,又將重新回歸到之前。
說到底,就是一個長期訓練反覆不斷的結果,將某些東西直接浸透到骨髓里,成了身體的一部分,這樣才能在真正高強度高水平的競技比賽中出現穩定甚至超出的發揮。
蘇祖能夠七八個月的時間就再次適應新跑法,並且打破了自己的極限,一方面是這種優化本身十分符合他的身體狀況,另一個也是他日復一日完全整個人都沉浸在訓練上面。
而且,蘇祖的自我感覺,他現在不但是要保持住身體養成的新的節奏和習慣,還應該有進一步提升的可能。
從2001年踏上短跑開始,他從一個門外漢,對於這些只是知道最粗淺的知識,甚至很多了解的訓練方法都是道聽途說。
到現在六年多時間過去,他自己在不斷學習和結合自己身體的情況,已經漸漸理出了訓練的方式和重心。
這也是一個頂尖運動員漸漸走到後面的過程,因為有理論指導,還有自己的切身體會,更能夠把握住那很細微的一點點的變化。
這也是田徑教練很多都是運動員出身的緣故,田徑尤其是徑賽這一類,不像球類的對抗性運動,是多人集體合作項目,要配合和技術。徑賽或者說很多如桌球羽毛球這一類的運動,都是一人成軍。
自己從新手入門,到一步步完善技術,登上頂端,這個途中經歷過的所有東西,幾乎都是可以給其他人參照訓練和吸取經驗的。
像卡爾·劉易斯、麥可·詹森這些運動員,到了職業生涯後期,基本上已經不需要教練給他們制定計劃,自己就能夠有的放矢的進行訓練。
這一點李志忠對於蘇祖也開始放得比較松,從去年蘇祖改節奏的訓練開始,訓練的計劃就漸漸由蘇祖自己主導、掌控訓練計劃和進程。
在後世蘇丙天2018年接連開始打破自己60米最好成績,很大一部分因素也是開始由他自己開始掌握訓練方式和進程,自我思考。
當然這不能否定之前教練給予指導訓練的意義說在,只是到了職業生涯中後期,大量的比賽和訓練經驗,以及對自身的了解,可以進行更細微的調整。
起跑線前,蘇祖雙腳踩上起跑器,開始俯身擺出起跑動作。
一起晨練出操的接力隊章裴孟、文勇易、蘇丙天和陳宇航幾人也都圍了過來,有幫忙喊口令的,但更多的都是在細緻地觀察著蘇祖的起步技巧。
這已經成為了接力隊運動員們現在交流的常態,畢竟有一個頂尖的短跑選手擺在你面前學習,這可是可遇而不渴求的。
至於說從起跑的技巧到加速跑,途中跑以及最後衝刺階段的所有動作,並非適合每一個人,但只要動腦去思考和分析,總是能夠對應找到自己身上的不足。
「預備!」
嗶!
哨音從章裴孟嘴中的哨子裡響起。
蘇祖起身,雙腳驟然蹬踏在起跑器上,起步加速,宛如一道狂風,驟然從幾人面前刮過。
運動員良好的心理素質不會因為有隊友在身邊注視著就受到一丁點兒的影響,依舊是保持著自己的節奏快速奔跑而出。
一趟又一趟的訓練開始,有蘇祖單獨自己跑的,也有蘇丙天或者文勇易幾人上場一起跑的,相互競爭,通過彼此之間的對照來完善自己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