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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覺得我是想要利用變種人的野心家,可是我同樣能為你們帶來嶄新的未來。”
年輕人揮動手臂,如浮光掠影的幕布,倏然產生變化,那段被覆蓋的舊日記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查爾斯從未見過的閃動畫面。
“被改變的歷史無法打動你,那麼,我再讓你看看變種人新的結局。”
第122、暮狼還鄉
阿卡利亞湖的大壩基地,拘禁室門外的守衛士兵心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關緊的鐵門發出震動的嗡鳴聲,上方架設的管道抖落著灰塵,為首的隊長握緊衝鋒鎗,他想起長官口中的危險變種人,心底不由地一陣緊張。
無形的力量以拘禁室為圓心,向著四面八方飛速擴散,強大的精神力量干涉現實,時間仿佛瞬間陷入靜止,所有人的眼神空洞,思維在這一刻統統停滯,好似世界就此被定格。
房間裡的三人,除去徹底昏厥過去的幻象大師詹森,坐在輪椅上的教授,與站立的肖恩彼此對視,精神力量進行著碰撞交鋒,論起操控心靈、讀取意識,年輕人肯定不是光頭老人的對手,可是他的目的並非是擊敗教授。
“教授,請跟我一同前往未來——屬於變種人的未來!”
浮光掠影如一條長河,環繞著恢弘巍峨的神聖殿堂,坐在中央的光頭老人微仰著頭,他從那些明滅閃爍的光影碎片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羅根……”教授喊出金剛狼的名字。
只是相比起印象中叼著雪茄,粗豪無禮的那頭孤狼,未來時間中的羅根要顯得落魄得多,鬍子拉碴、不修邊幅,如果不是穿著一身廉價的黑色西裝,簡直活像個街頭的流浪漢,這個歷經了上百年歲月的強壯男人,渾身竟然透出一股暮年氣息。
鋪天蓋地的精神巨潮倏然減弱下來,教授愣愣地看著面對著一群偷車賊的羅根,這頭從來不會衰老的兇悍孤狼,居然被幾個三流混混打倒在地,甚至為了一輛租車去用身體抵擋射來的子彈。
“……發生了什麼?”教授喃喃的問著,作為史崔克製造出來的完美武器,金剛狼羅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隨後光頭老人看到了一個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金剛狼,不再是像以前那樣,橫衝直撞,從不退縮,連火爆的脾氣都收斂了很多。羅根鬍子花白,不停咳嗽,脫去那件西裝,身上盡顯舊傷,往日無限的癒合能力,似乎也逐漸失去。
甚至於都不再用羅根這個名字,他用“詹姆斯-豪利特”這個本名做起了網約車司機,給乘客打傘開門,視力模糊到需要戴上眼鏡才能看得清藥瓶上的標籤,哪裡還有年輕時的半點風采,如今的金剛狼就像一個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
教授的精神不斷深入,順著光影碎片窺見著未來的時間線,他的意識化作一雙虛無的眼睛,從上至下的俯瞰著未來的世界,默默注視著羅根從德克薩斯州回到墨西哥邊境,然後看到了自己——數十年後的查爾斯-澤維爾。
栽倒在沙土裡的巨大水塔,教授“看”著羅根拎著藥走進昏暗破落的房間,睿智慈祥的查爾斯教授,如今成了一個滿嘴胡話的瘋老頭,像醫院裡常見的那些老人一樣,癱瘓在床,苟延殘喘,誰又能想得到,他曾經是變種人的領袖。
“究竟是怎麼回事?”教授失神的喃喃自語,他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未來!
精神巨潮漸漸平息,肖恩踱步進入神聖殿堂,這是教授構築的心靈堡壘,無堅不摧,難以撼動,而他卻輕而易舉地走進來。
“還不明白嗎?教授,即使你們逆轉未來,為變種人創造一條嶄新的時間線,可是結局註定是不會改變的。”
“未來的人類再次找到了徹底滅絕你們的辦法,變種人逐漸回歸平凡,整整二十年不再有新的變種人誕生,你們的族群就這樣被扼殺消滅……而你,查爾斯-澤維爾,擁有世界最強大腦的變種人領袖,卻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病,這算不算是命運對你的嘲弄?”
光頭老人的眼中閃爍著悲慟神色,他看到自己躺在農場主家中的床上,訴說著內心的愧疚和痛苦,教授曾在發病時神志不清,一度殺死了數百名無辜者,處於某種自我保護的心理,他遺忘了這段痛苦的經歷,但是農場主家的溫馨晚餐,終於使得教授再次記起。
當羅根的複製體,用鋼爪刺穿老人的心臟時,查爾斯默然無言,身處於過去和未來的虛無意識,仿佛就此交匯,就像逆轉未來的時間線中,年輕的教授與自己面對面交談一樣。
浮光掠影飛逝消散,光頭老人的眼中飽含淚水,他陷入了迷茫遲疑與自我懷疑當中,倘若這個時候肖恩要痛下殺手的話,輕易就能奪走教授的性命。
回想著看到的未來,查爾斯教授心中惻然,難逃歲月侵蝕的羅根帶著自己隱姓埋名,躲藏在墨西哥邊境,他每天靠著藥物控制病情,而金剛狼則拉著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攢夠錢買艘遊艇,遠離人群,去往公海,安度最後的晚年。
在這個充滿著悲涼和悵然的故事中,他和羅根一路奔逃,四處逃竄,仍然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他被埋葬在一片水草茂盛的小河邊,而羅根也帶著滿身傷痕如願的死去,回歸到永遠的寧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