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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鳳凰女琴短暫地吸引過羅根一段時間,可是金剛狼不可能長久停留,而且也沒有留下的理由,教授與肖恩達成合作以後,他就背上行囊遠走他鄉,直到眼前這個叫做雪緒的紅髮女人找上自己。
推開兩扇繪著古拙巨龍的厚重木門,羅根看到了此行要見的矢志田市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同樣也是矢志田製藥的掌舵人,跺一跺腳就能令島國震動的商業巨頭。
羅根踏進這間監護病房,各種測量生命體徵的大型儀器擺在這裡,一位戴著口罩的金髮女子發號施令,對方似乎是矢志田的私人醫生,即使是寬鬆的白色大褂也掩飾不住曼妙的曲線。
“……狼獾。”
看到走過來的羅根,躺在多點成型檢測床上的矢志田叫了一聲,這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老人,臉上滿是灰黑的老年斑和皺紋,猶如風中的殘燭。
“你看起來還跟以前一樣,不過我倒是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
矢志田渾濁的眼珠閃亮了一下,他喝退了叫做格林的私人醫生,多點成型的金屬床猶如活動的脊椎,把這個老人的病軀撐起。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很想感謝你救了我的命……”
矢志田說上一段話,就得氣喘吁吁地休息一會兒,羅根掃過用於監測生命體徵的儀器,即使他對於醫學一竅不懂,但是從屏幕上呈現出來的臟腑畫面和線條數據,大致也能看出來,這個執掌著巨頭企業的老人,確實即將在病痛的折磨下離開人世。
“這幅畫是從我出生的地方帶過來的,他描繪了忍者的勇猛與技藝,這些戰士為我的家族效忠了幾個世紀。”
看到羅根的視線停留在一面巨幅的屏風上,矢志田出聲解釋道。
屏風上繪製著黑衣忍者與騎馬披甲的幕府武士慘烈廝殺,刀兵相接,血肉橫飛,呈現出一種肅殺冷冽的感覺。
“我派人請你過來,不僅僅只是想要道謝。”矢志田認真地說道。“羅根,我想報答你,給你一件獨一無二的東西,足以與你對我的救命之恩相媲美的禮物!”
“我不需要任何回報。”
羅根搖頭,他和矢志田的相識在二戰末期,1945年的夏天,那個時候他淪為了日本士兵的階下囚,跟一幫美國大兵被關起來。
由於強悍過人的體能,以及火爆魯莽的性格,羅根得到了特殊待遇,他被日軍關在鐵鏈緊鎖的井下,直到八月六日的那一天,B-29戰機在長崎投下一顆原子彈,而矢志田市朗正在現場。
雖然日軍的敗局已定,但是他們在沖繩等地的瘋狂抵擋,導致了大量同盟國官兵的傷亡,為了儘快迫使日本投降,當時的合眾國總統杜魯門和軍方高層人員選定在廣島、長崎等地投擲原子彈。
作為家族嫡長子的矢志田市朗原本應該死在那場戰役,被寫在陣亡名單上,可是出於好心的偶然舉動,讓他活了下來。
畏懼於死亡,不願意切腹自盡、玉碎報國的矢志田,看到耀眼的白光升騰,緊接著是巨大的爆炸,火光與濃煙猶如匍匐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把所有建築和生命統統吞食乾淨,他愣在原地,手中握著武士刀不知所措。
金剛狼羅根救下了矢志田,把這個嚇傻了的日本士兵扔進井底,隨即以強悍的肉身,在原子彈爆炸的餘波中活下來——年輕的矢志田親眼看到,這個強壯的男人在可怕的衝擊波和烈烈火光中存活下來,即便整個血肉之軀灼燒得不成人形,可是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足以致命的恐怖傷勢全部完好如初!
“永生是詛咒,它像個幽靈一樣纏繞著你,每一次失去都會讓你痛苦不堪,在這種反覆的過程中耗盡所有生存的信念,失去原本的目標,成為一頭孤狼,一個沒有主人的武士……”
喘息了幾聲,矢志田的身體裡像是湧現一股力量,他勉強支撐著坐起,目光灼灼盯著羅根,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終結你的永生,讓你做一個普通人。”
“你已經在痛苦中掙扎了太久,羅根,我知曉你的過去。”
矢志田擺了擺手,侍立在一旁的雪緒遞上一份厚厚的文件,那是金剛狼一直在尋找的記憶,通過家族和其他隱秘的渠道,對方把這一切調查得詳盡無比。
第267、記憶與過往
羅根懷著罕見的忐忑心情,翻開矢志田為他準備的厚厚文件,隨著一頁頁的照片和文字資料翻動,腦海里的記憶閘門逐漸鬆動。
1845年,加拿大西北地區發生了一起前所未聞的謀殺案件,某天夜晚,喝醉的園丁用雙管獵槍殺死了莊園男主人,而受到刺激的小詹姆斯——也就是男主人的兒子,激發了體內的變種人基因,用從手臂里長出的骨爪殺死了行兇的園丁羅根。
然而這其實是個狗血的故事,死去的園丁才是小詹姆斯的生父,驚慌失措的孩子逃出了莊園,跟他的哥哥維克多相依為命,他們都是變種人,有著難以衰老的漫長生命。
兩人參加了當時爆發的南北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凡爾登戰役,第二次世界大戰里的諾曼第登陸,甚至是後來的越南戰爭……這對兄弟可以說是貫穿了整個美國的歷史,直到後來被一名叫做威廉-史崔克的軍官招募,從事特種工作,成為一名報效國家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