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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說話間,哨騎已經打馬而回,瞧見皇甫氏兩兄弟,當即跳下戰馬,稟道:「報!」
「講!」
「牛輔大軍據此已經不足兩里!」
聽這回答,皇甫酈回身朝著皇甫鴻嘴角挑了挑,笑道:「兄長,且看我如何破敵!」
「好!」
皇甫鴻自知文弱,也不在陣前指揮,撥馬調轉,回到大軍身後準備防禦。
「八千鐵騎vs五萬步卒,這才是一場真真正正的戰鬥。」
皇甫酈自言自語後,把佩刀放回,從馬鞍之處拿出一柄馬槊,那是安定皇甫氏家傳的寶槊,其祖父皇甫規曾用此槊橫刀立馬,捭闔涼陝等地。馬槊隨風高舉,皇甫酈望向面前這地勢,嘴角輕佻,別的不說,但說這地利便是皇甫酈自己親自挑選的,不是那種險境絕谷,也不是一馬平川的平原。皇甫酈選在了林蔭大道,坡度陡峭之地。這是皇甫酈精心選擇的地利,其他的不說,如果選在一馬平川的平原,擊潰輕騎兵也有辦法,但是想要全殲幾乎是不可能。而險境絕谷不說此處沒有,就算是有,輕騎兵的哨騎也會倍加小心,稍有常識的將軍就不會沖陣,反倒是得不償失。但此地,兩面儘是樹木,不利騎兵迂迴逃竄,而且很好的掩飾了步卒兩翼薄弱的缺點。試想五萬大軍,正面擺正800人,側翼就只有60人。而側翼如果人數過多,反而會丟失步兵的優勢。加上坡度有利自己,牛輔的身後還有龐德的追兵,皇甫酈才敢如此信誓旦旦,破敵就在旦夕之間。
牛輔派出的哨騎確實發現了皇甫酈的大軍。
「前方多少人?」
牛輔勒住戰馬問道。
「數不清,約莫萬數之眾!」
哨騎回應道。
「上萬?」牛輔心中一緊,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當初選擇出兵不就是為了偷襲這上萬的步卒嗎?繼續問道:「帶兵的統帥是誰?」
「是皇甫的旗號!」
「皇甫?」牛輔心中一沉,抬頭望向哨騎,問道:「皇甫嵩不是沒有親自帶兵應承嗎?怎麼會是他的旗號?」
「好像不是皇甫老將軍!」
「不是皇甫嵩?」
「前方儘是步卒,聽交談,似乎西涼軍的四萬精銳鐵騎已經發往潼關!」
「哦。」牛輔點頭,心中反覆思量,既然精銳騎兵開赴潼關,那麼自己面前的士兵就應該是那些拼湊起來的步卒,而安定皇甫氏的後人,也只是聽聞皇甫鴻、皇甫酈兩人,不過他們二人,一個從文,一個年紀剛剛二十,對自己的威脅都不是很大!想罷,牛輔心性大喜,笑著回應道:「既如此正好,準備!」
聽牛輔發話,八千西涼鐵騎躍躍欲試。
「衝過去,斬了皇甫小兒的頭顱進獻給董公!」
斬將殺敵,是西涼軍永恆不變的信條。
只有殺的人越多,軍功才會越多,他們才會有機會更進一步。聽聞牛輔如此喊話,這些士卒,一時間躍躍欲試,甚至已經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這也是衝鋒掠陣的士卒們特有的習慣!
「沖!」
「沖!」
「沖!」
……
牛輔的身後。
同樣幾匹飛馳的快報傳達到龐德的手中。
「龐將軍,前面已經發現皇甫旗號的步軍,牛輔大軍正在休整,好像即要發起衝擊!」
那哨騎說完,然後抬頭去看龐德,在等龐德給出什麼答覆。
龐德思量了一下,從信鴿傳回來的信箋上來看,此次負責迎擊牛輔的是西涼步卒,雖然戰力、軍紀沒有河東步卒強悍,但勝在人數眾多,五比一的比例,如果沒有自己,在有準備的前提下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損失。
「龐將軍,龐將軍。」哨騎開口重複提醒道:「我們是不是馳援?」
「不用。」
「為何?」哨騎仗著自己是湟中義從出身,有幾分見識,加上膽略也不錯,問道:「西涼步卒的統帥並不是老將軍!」
言外之意,兩個小將軍能擔得此任嗎?
聽此,龐德疑色的轉回頭瞧著哨騎,沒有叱責,這個哨騎竟然能夠審時度勢的分析,確實證明了湟中義從中每個人都不是那麼簡單的道理。不過就連他都看出來了,那西涼軍一眾宿將還能看不出來?那麼用皇甫酈、皇甫鴻兩兄弟斷後,打此仗,定然是有其他深意。
就在龐德沉思時,從天打探而回的另一匹哨騎急速靠近,跳下戰馬,稟道:「稟將軍,牛輔大軍已經衝鋒,戰事即要開始。」說罷,躍躍欲試的瞧著自己眼前的龐德。
「再等等。」龐德想了想,然後回應道:「每一刻兒都要回來稟告!」
「諾。」
瞧見龐德鐵了心的要等下去,兩匹哨騎再探而去。
……
就在這一連串的喊殺聲中,馬蹄踏過面前的每一寸土地,在並不堅實的赤道上揚起陣陣灰塵,仿佛就像是天降大霧一般,從微坡之上開始蔓延向五萬西涼步卒。
兩里的距離,對於馬匹的速度來說,算不上什麼。
旦夕之間,便已經靠近。
默數著面前漫無天際的鐵騎的數量。
這近萬數的騎兵並沒有分成若干梯隊,反而是密集的朝著這裡行進。馬速還未起來,是還夠衝鋒的距離。至於對手選擇了密集衝鋒這種攻勢,卻也讓皇甫酈從心底對牛輔另眼相待。雖然分成若干梯隊的衝鋒後續源源不斷。但是在面對大規模的對手時,梯隊衝鋒等於自尋死路。因為縱梯衝鋒,無疑會改變騎兵最強大的優勢靈活,如果有小股兵力疲擾他們的側翼或是後方,定然會被對手輕易拖垮。所以,大多數的將領都已經改棄密集衝鋒。尤其是眼下,牛輔連夜行軍,士卒並未休息充沛,體力與戰力都是大打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