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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劉備輕哼一聲,雙目露出一絲恨意道:「綦毋闓仗著自己是荊襄老士族,就沒有把我劉備放在眼中,從我進入荊襄執政以來,莫不是以他為首,處處與我、與朝廷為敵。」
「玄德,這麼說來,可是已有定數,要把此人殺之已決後快?」
「臣以為萬萬不可。」
龐季從一旁勸誡道。
諸葛玄渾然不在意,勸道:「玄德,難道就這麼任其肆意妄為?殺雞儆猴,有些時候就需要拿有些人開刀。」
「嗯。」劉備緩了緩,道:「胤誼,還是龐季說的對,此事要小心為妙,綦毋闓的身後牽連著荊襄數千家門閥,動他一人等於逼荊襄眾人與我為敵。」
「但任由綦毋闓就這麼四處造謠,玄德……只怕!」
「嗯。」
劉備頷首不語。默認綦毋闓在荊襄合縱連橫也不是辦法,當然要想些辦法。
「就是蒯異度和蒯子柔都被這老匹夫勸動,這荊襄上下恐怕就都要心向他們了,到時候我們哪裡還有話語權。」
龐季倒是蠻贊同諸葛玄之言,點點頭道:「所言不差,如今荊襄九郡,所有的大權都掌握在這些門閥的手上,只要我們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
「但他們就是殺了我,又能對抗朝廷多久?這個淺顯的道理他們怎會不懂?」
劉備不解的其實是這個問題,以蔡瑁的為人除非是找到了一個能給他更多利益的人,否則他是不會就這麼跟自己反目成仇。當然,劉備遲遲沒有明確表態卻是因為公孫瓚那裡的消息。總之,一句話,劉備絕不是看荊襄士人的利益而拒絕與皇甫岑多言。
「這。」劉備所想,也是龐季心中疑慮,龐季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諸葛玄,見龐季和劉備瞧向自己,諸葛玄一嘆,他當然知道蔡瑁、張允勾結的是誰?皇甫岑早就通信與自己,只是自己還沒有探明劉備究竟心中顧慮什麼。不過眼下事情如此,確實讓人擔憂,隨即抬頭開口道:「蔡……」
「報!」
還未說完,一身厲喝劃破空氣之中的寧靜,從外腳步匆匆的走進一人。
劉備沒有抬頭,問道:「何事驚慌?」
「報大人,蒯良、蒯越、蔡瑁、張允等人求見。」
「有請。」劉備環身看了看自己身旁眾人,點點頭示意幾人在這裡靜候,自己要到偏廳聽聽蒯越他們要說些什麼。「等等,去偏廳接見。」
三人相視一眼,最後由諸葛玄開口道:「玄德,還是讓我陪同你去見他們吧。」
「嗯。」
劉備點點頭。
兩人跨過幾道庭院小路,率先走入自家偏廳。
等兩人到後,蒯越、蒯良、蔡瑁、張允等人已經等候在偏廳之上。
「劉荊州。」
「州牧大人。」
眾人紛紛向劉備失禮道。
「諸位免禮。」劉備氣勢不變,收起自己的緊張,笑道:「諸位,今日來此何事?」
蔡瑁偷偷看了一眼蒯良。
蒯良乾脆也不遮掩,直言道:「劉荊州,不知道朝廷的詔書大人打算怎麼辦?」
「怎麼吧?」劉備嘴角輕佻,笑道:「既然是聖諭,身為大漢臣子,自是天子說什麼,臣子就怎麼辦?」
「大人。」
張允聞此,急聲開口詢問道。
蒯越及時出言打斷張允的詢問。
「可是荊襄上下這數千家門閥怎們辦?」
蒯良氣勢不減,絲毫沒有臣下該有的恭敬。
「這又關眾位何事?」
劉備眉頭不悅的挑挑眉道。
「劉荊州何必明知故問。」蒯良開口就要詢問,卻被一旁的蒯越攔住,蒯越道:「劉荊州,你是知道的,如今天子年幼,主政的乃是大將軍皇甫岑,此人是大人結義二兄,他的性情,大人應該是最清楚的,我們都是擔憂……」
「報復?」
劉備把蒯越忌諱的那句話說出。
很少見到劉備語氣如此決絕,蒯越自覺無趣,只好尷尬的搖搖頭,乾笑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有些事,終究是要面對!」
蔡瑁壓低自己的腦袋,不看劉備,伸手堵在自己的嘴前,輕輕談咳著。
而張允雙臂青筋暴露,握的緊緊地,似乎就要撕裂面前諸葛玄一般。如果不是在州牧府上,張允死不會給諸葛玄絲毫的面子。
蒯良則是陰沉著臉,不去理會諸葛玄。
就是胸襟氣度最大的蒯越也忍不住的自己胸中怒氣,點點頭道:「當然,我們做過的事情自然會負責。」
聽蒯越這一席話,劉備回身看了眼出言冒昧的諸葛玄,不明白諸葛玄這是何意?這與諸葛玄往日說話的語氣是截然不同的,這樣的話能同他們說嗎,雖然決裂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兵權並未收回來半分,如果逼急他們,自己這荊州就危險了。
蒯越用詞都換成我們了,這對立已經分明啊!
「呵呵,諸位何必擔憂,這荊襄重歸漢祚,諸位也是有功之臣,荊襄尚需要多多依靠諸位,何曾談及報復,純屬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
蔡瑁嘴角呲笑。
這句話說出來,誰又能相信,就是同皇甫岑並無過節的蒯越也不相信,皇甫岑不會找荊襄這些士族人的麻煩?他皇甫岑什麼時候大度過,從遼東到河東,他對待仇人復仇的方式是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