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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甫岑放棄了,將來他面對的就將是天下人的鄙夷。
皇甫岑想過,自己可以不要士人的支持,也可以不要宦官的支持,同樣可以不要外戚的支持,可是他不能連他最根本,安身立命——天下寒士的支持丟失,那是他建立白馬義從的根基,那是他血濺沙場無往不前的本事。
寒士多草莽,草莽又多重情義。
細數兩漢,太多的人為情義,拋棄自身榮耀與不顧,卻只為一言一諾!
這就叫生死一擲輕。
皇甫岑要想讓士為知己者死,必先為人一擲輕。所以,這營口一役,他不得不去救!
兄弟之情,重於泰山!
這番舉動,自然贏得許多人相助,北地之上,很多人聽說皇甫岑隻身救結義兄弟,紛紛投靠白馬義從,或是在沿路等待皇甫岑。
白馬義從之中,很多人想隨行,卻被皇甫岑遏止。
自己去,是情義之重,可自己的部下隨行,卻會讓朝廷那群士人不滿,日後必定找藉口攻擊自己。所以,皇甫岑把步卒交給麴義帶回,自己募兵前往遼東。
三千白馬義從,當下便有八百老兵挺身而出。
這八百老卒有半數是從昌黎城跟隨過來的老卒,他們年紀皆在四十上下,在河東這幾年也是有家有業之人,但在盧龍塞,半數之人經過「卸甲歸田」一事,很多人對自身的軍功已經不在乎,而且他們年紀也快到了要退下戰場的時候,眼下,皇甫岑要只身前往,身為官兵的他們自然不能相助,卻又不捨得皇甫岑去冒險,所幸,這些人脫掉自身的官職隨同皇甫岑一路北上。人生最後一刻,轟轟烈烈,豈不快哉!
戲志才同沮授、程昱交換了下眼神,三人默認的點了點頭,白馬義從有部分隨行,很不錯。黃忠也要勒馬隨行,但卻被沮授、程昱阻止了,皇甫岑的事情日後會有天子詔,總會復起,可是黃忠這些部下卻沒有那麼快升職的機會,看得出,皇甫岑是要重用黃忠的。所以黃忠也被程昱、沮授攔下了。倒是戲志才跟著北上了,戲志才本就是皇甫岑的門客,他的官職也就是閒職,眼下,隨行再好不過。
就這樣,八百白馬隨著皇甫岑和戲志才往遼東趕路。
一路之上,馬不停蹄,卻也有上百義士加入。
皇甫岑也沒時間推脫,疾行向薊縣。
他剛走,朝廷的特使就到,在麴義大軍之中沒有見到皇甫岑本人,特使把天子劉宏要北巡,由皇甫岑護駕的消息告知沮授、程昱、麴義、黃忠幾人,然後讓他們原地等候聖旨,不必先回河東。又派人去追皇甫岑,同時也給天子回消息。當然,特使得知皇甫岑已去遼東的消息後,太過急切。他知道天子是同時發出告令的,幽州劉虞身負重任,平息北地亂事,自然有特使告知此事。
皇甫岑定然會遇見聖旨的。
他猜對了過程,卻沒猜對結果。
皇甫岑一行人少,又是連夜行軍,自然很快,只一日半的功夫,便抵達了薊縣。
當下,便率領八百義從,直入薊縣。
縣尉瞧見這大批的輕騎,以為是叛軍來襲,急忙關上城門,告知劉虞。
劉虞趕到城上的時候,正瞧見皇甫岑。
幾句交談,劉虞才把皇甫岑迎進城內。
皇甫岑也沒同這位皇親國戚客氣,皇甫岑知道劉虞、劉焉、劉表這些漢室宗親,其實蠻受天子重視,可是由於公孫瓚的關係,即便,劉虞長相端正,身材高挑,一身樸實無華的衣著,看起來就不是那些貪官污吏,皇甫岑對劉虞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中郎將大人來此何事?」
劉虞明知故問的說道。
「不為公事,只為私事?」
皇甫岑也不隱瞞,把手中的馬鞭交到一旁的隨從手中,抬腿便往薊縣校軍場走去。
劉虞跟隨,面色有些尷尬,本來準備好的那些話一時間卻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魏攸跨前一步,插言道:「中郎將,我薊縣境內已經集結三千精銳,皆在校軍場等待,只待將軍一聲號令,便殺向遼東。」
「嗯?」瞧見魏攸,皇甫岑的身子明顯一頓,這魏攸便是自己昔日安插在遼東的棋子,卻不想竟然隱藏在劉虞的府邸,真如歷史的走向,成為了劉虞的心腹,他這麼說,便是早已經知道自己要幹嘛,但皇甫岑卻並未挑明自己同魏攸相識,隨即點點頭,轉頭看著劉虞,一改方才冰冷的面容,道:「請州牧大人前頭帶路。」
「好。」
劉虞自知理虧,不想招惹這種混人。便在前領路。
一旁到有齊周、程緒等人解釋。
「我等也不是坐視不理,這幽州境內如此大亂,烏丸勾結東部鮮卑,屯兵肥如,我等要時常防備他們,兵力實在不夠東進救援,中郎將此次前來到好了,有中郎將救援,叛賊定然聞風而逃。」
「誰也不曾想,州牧大人妙計,使這張純被其門客誅殺,叛軍已然成強弩之末,誰曾想這公孫將軍如此貪功,石門大捷後便該撤軍,這下冒進,困守營口,我等皆不知兵,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我等不行!」
言外之意,便是責怪公孫瓚冒進。
皇甫岑聽此當然心頭不悅,這種一味推脫,最讓人惱火,當下瞪向身旁說話的齊周。
目光如鷹隼,刺得齊周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