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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嵐在遼東八百破十萬,又得涼州三明憑生所學,聽說張奐把憑生力作《平羌十策》都贈給仲嵐了,仲嵐正好開一門《兵學》,讓有志投軍的人也好討教一二。」襄楷瞧了瞧,言語之中絲毫沒有惡意的說道。
「嗯,仲嵐如今的年紀講學確實有些尚早,不過公矩先生說的也無錯,借著徐公河未至,仲嵐講講也無妨。」鄭玄點頭。
「嗯,仲嵐就不要自謙了,如今能來這裡的人,怎麼也有一半人是為了要見見你。」蔡邕開口道。
「可是?」皇甫岑為難,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提議自己主講《兵學》,無論怎麼說,自己才剛剛弱冠,就開壇授業,多少有些不妥。
「徐公河未至之前就這麼定了。」鄭玄也不給皇甫岑反應的時間,把話接過來說道:「《左傳》老夫就當仁不讓了。」
鄭玄毛遂自薦說過之後,襄楷把話接過來,道:「仲嵐有心,看來是早就想好的了,那這《方術》就由我來講解吧。不過……」笑了笑,襄楷終究是沒有把後話說出來,他隱約覺得皇甫岑本意絕非那麼簡單,這《方術》雖然被人重視,卻從來沒有提到課程上。
「仲景不才,本該由元化師兄來講習《醫道》,但師兄未至,暫代一時。」張機年紀較身旁幾人尚小,所以說起話來也很客氣。
「仲景先生謙虛,我知元化神醫素來擅長外治,而仲景先生精通傷寒內治,各有所長,這《醫道》主講當得。」皇甫岑不敢托大,雖然自己現在的名聲要響亮過張機,可張機畢竟是千年以後被稱為「醫聖」的大賢。
「好了,仲嵐這麼安排,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也罷!我們就盡力而為。」一旁鄭玄毫不在意的點破道。
「那岑明日在安邑城外駐下講台恭候各位大賢。」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鄭玄、蔡邕等人紛紛起身。
皇甫岑躬身送出。
眾人紛紛離去,襄楷卻反過來看著身旁的皇甫岑,問道:「我不認為《方術》能教大家什麼。」
皇甫岑沒有方才那般的謙遜,襄楷不同於他人,他能看到自己的心理,所以沒有必要遮掩。目光掃過眾人的背影,最後留在襄楷的身上,說道:「我心中所想,公矩先生能猜出幾分?」
襄楷掃了一眼,然後仰面長嘆一聲道:「黃德得興!」
註:「黃德得興」是漢末流行近二百年之久的讖言。也是黃巾起義早期藉助的讖言。
第三十章 神秘來人
幾日前皇甫岑便在安邑城外的一片小樹林內搭建起講壇。
講壇整體呈U型結構。U型當口,是三米多高的拾階,類似天壇模樣的高台。高台上,遮雨蓬、長椅、矮凳,競相交錯。最為突出的是高台正當中的高腿案牘,案牘上疊放一摞一尺高紙書,紙書旁邊又擺放三五卷竹簡。案牘另一側,一硯台,兩隻筆,與書簡相呼相應。高台之下,左前、右前、正前合理擺放的石凳、木凳。這些石凳、木凳四條細腿,都是敲入地下尺許,固定安置。高台正前方,也擺放著一副高腿案牘,只是與高台上不同,這副案牘,空空如是。
U型結構外圍,是已經挖掘完根基,看樣子是要豎起高牆,現在卻是沒有豎起。
講壇最外圍,是一塊等人高的石碑。石碑平滑無刻。上面什麼都沒有。皇甫岑的本意是要在這上面貼上類似洛陽城的宮門抄,用來告之一些內容。
皇甫岑要在河東開壇設學的消息早早便傳了出去。卻是皇甫岑刻意為之。
當講壇開講的第一日,便聚集了河東郡,甚至三輔京畿重地的學子。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士人太學子弟,他們本著看皇甫岑笑話的態度前來聽課,順便想給皇甫岑提幾個問題,讓皇甫岑難下台,也好報昔日皇甫岑在涿縣、蔡府、太學三地痛罵名士之仇。而另一派人比較少,他們大多是北地邊塞的寒士,也有鴻都門下的親朋好友,都聽皇甫岑在北地八百破十萬,高歌《白馬篇》。這樣的白馬都尉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學識究竟如何。總之不管這兩派系學子的心態是如何,他們都是慕名而來。
當然不是鄭玄、蔡邕、襄楷、申屠蟠、徐岳、張機、華佗他們的名聲不夠響亮,只是皇甫岑並不知道他禮辟的這些名士能不能來,所以在宣傳造勢的時候就沒有敢誇大其詞的說出來。
日頭剛剛升起,今日主講《格物》的申屠蟠還沒有趕到,講壇的外面就圍坐了很多人。規模大致有七八百人左右。
皇甫岑命人給這些前來聽課的人登記好,然後晚上送到他的住所,以便他查找這裡有沒有尚未發跡的能臣。
身旁幾個人除卻戲志才這個懶鬼沒有忙於河東郡內事務,其他人都在忙,沮授被招了回來,箕關也換成狄清擔任主將,郡內也由沮授、程昱、裴茂、衛覬四人主管。無事的皇甫岑就徹底的松下心來辦學,當然戲志才借著皇甫岑缺人之名也偷偷地溜了出來。
為了確保這些學生的安全,避免意外發生,皇甫岑有徵調了八十白馬義從在講壇外護衛。
皇甫岑今日換了便裝,身旁只跟著戲志才、顏良、文丑三人。
未等他走到近前,便已經聽到講壇外駐足觀望的學子們竊竊私語。
皇甫岑停頓了一下,身後三人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在動,聽著眾人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