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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皇甫岑來是幹什麼的?
誰知道皇甫岑是不是來抄家滅門的?
能殺了裴盛,他一個小小的郡丞裴茂,皇甫岑能放在眼中嗎?
漢律,你何曾見過他皇甫岑遵守過。
為了確保自己的小命,裴茂只有趨步上前,迎接皇甫岑,雖然他心中有百般不願。
「裴大人。」
「郡守大人。」裴茂不像往常那般稱呼皇甫岑為皇甫大人,卻改稱皇甫郡守,一下子便拉開兩人的距離,身份頓時就顯示了出來。
皇甫岑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來幹什麼的,湊到近前,笑道:「裴大人,聽說你病了,本官過來看看。」
「不敢勞煩大人。」裴茂掃視了一眼皇甫岑身後的白馬義從,心道,這哪裡是在看望,分明就是在脅迫嗎?
「裴郡丞不請本官進去坐坐?」
「呃。」裴茂一頓,隨即反應過來,回頭衝著府內的管家喊道:「給各位備茶,大人——請!」
皇甫岑也不客氣,一馬當先在前先走,裴茂額頭上的汗水直流,雙腿有些發顫的跟著皇甫岑走去。
轉過幾道小徑,便到裴茂的客廳,皇甫岑令白馬義從留下,帶著顏良、戲志才、程昱三人跟著裴茂而入。
「大人。喝茶。」管家上完茶,匆匆而退。
皇甫岑也沒有心思喝茶,他來這裡不是裝好人的,不過也要做做樣子,端起茶水,掃視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裴茂,然後道:「裴郡丞,可曾知道令弟之事?」
「舍弟?」裴茂心中咯噔一聲,心道,來了,這皇甫岑開門見山就提及此事,看樣子自己是躲不過去了。佯裝不知的回道:「下官這幾日身子骨不靈快,多有酸痛,一直未上郡守府辦差,諸事不明。大人說舍弟,不知道舍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顏良怒吼道:「他拒絕聽令,被大人殺了。」
「殺了?」裴茂故作大驚失色,隨即伏案痛哭。「我這族弟一向奉公守法,雖然為人桀驁不遜,可還不至於犯了殺頭大罪啊,大人這麼做是為何?」
「為何?」顏良白了一眼裴茂,真會演戲,補充道:「去地府問他怎麼回事吧?」
「你。」裴茂一怒,顏良這話忒損。
皇甫岑看著哭得痛哭失聲的裴茂,心道這個傢伙真是可以去領奧斯卡影帝了,接道:「非是我等的私怨,本府新任行軍司馬文丑上任,裴將軍非但不聽令,還敢公然質疑昔日盧龍塞的密旨,此事陛下一再洛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過此事,令弟這麼做分明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與我到無所謂,可是這裴茂可對裴郡丞多有不利,此人極有可能給裴郡丞帶來無妄之災啊!
「呃。」裴茂揚了揚手,問道:「竟然有此事?」
「郡丞大人難道以為本郡守有意撒謊否?」
「不敢。」裴茂連忙搖頭否定。
「所以本郡也是情非得已,我觀郡丞大人非是重病在身,實在是心病難除。」皇甫岑愜意的喝了口茶水。
「咳咳。」裴茂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異常。
「這心病可需心藥醫治。」皇甫岑最後掃了一眼裴茂,然後低聲回道:「如果裴郡丞實在找不到藥方,我這倒有幾個藥方。」
「大人究竟想說什麼?」裴茂終於抵抗不住,轉頭看著皇甫岑,然後問道。
「郡丞既然想聽,那岑也不拐彎抹角,直言相告。」皇甫岑掃了掃裴茂幾眼,然後低聲道:「我卻有整合河東鹽田之意。」
終於聽見皇甫岑自己親口承認這事,裴茂心中一寒,看起來這皇甫岑是來真的,而且一個裴盛不過是小菜,長線還在後頭呢?
「整合河東?」裴茂長吸一口氣,也不躲閃,斜靠在牆壁之上,苦笑著搖搖頭,道:「大人可曾想過這中關鍵?」
「關鍵在否我不知。」皇甫岑笑著看向裴茂,然後道:「陛下既然有意讓我來管,那就是想藉助我遼東的威名,藉助我在遼東的屠名,快刀斬亂麻!」
「陛下的意思?」裴茂發現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這皇甫岑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情都不做,卻讓自己知道這麼隱蔽的事情,不是心腹的話,怎能留下活口。問道:「大人想殺我?」
「不想。」皇甫岑說的這是實話,裴茂絕對是一個好官,只不過他所處的位置由不得他,他的家族威逼著他做出很多不符常理的事情。
「不想殺我,那又為何跟我說這些!」裴茂突然奮起喝道。他壓抑的太久了,他已經受夠了這些人的目光,今天在這必死的局勢里,他裴茂奮起高聲道:「你以為我願意管這些爛事嗎?河東太平道、鹽監小吏、聞喜裴氏,都他媽的是狗屁,跟我何關,跟我何關,陛下不是要整治河東嗎?那好,大人就先把我裴茂抓起來吧!」
他這一聲高呼,頓時驚得裴府上下,人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了什麼裴大人這麼火怒。
就連粗魯的顏良都被眼前暴怒的裴茂弄的愣愣的,他平日裡見到的這些文人說話都很和善,卻從來沒有見到如此狂飆的文人,簡直都比自己要草莽。
「你們不就是要把我逼入死路嗎?」裴茂環指眾人,喝道:「沒錯,我裴茂確實做過錯事,可是我裴茂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如果你們非要逼我,我也無話可說。」
「父親。父親。」裴茂長子裴潛跑到近前,拉著裴茂的衣襟,不解的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