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頁
剛剛在走到城下的公孫瓚聽此,肩膀顫了顫,心虛的望了望北地的天,心底默默念叨:「老二,你該不該來?」
……
「你說什麼?」
烏丸大人丘力居聚集部下眾頭領。
右北平烏丸大人烏延,上谷烏丸大人難樓,還有丘力居幼子樓班、從子蹋頓。繼任屬國烏丸大人蘇仆延位的能臣氐。
「屬下,探聽到的消息不知真假,白馬都尉募兵而來!」
「白馬都尉?」
「轟」的一聲,在座眾人紛紛驚慌的彼此凝視,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白馬都尉是誰?
只有傻子才不清楚,他在遼東這麼多年,又做了這麼多事,打退十二萬鮮卑,僅憑他手裡的那一點點屬國兵就做到了。
在遼東人的心目中,皇甫岑的地位很高,即便是自己部落的子民,對皇甫岑都有種膜拜情緒,更不用說其他人了。皇甫岑回遼東,這仗不打,就已經潰敗了。
「父親,就是那個領兵八百破十萬的屬國都尉嗎?」
樓班拽著丘力居的裘衣,嫩聲嫩氣的問道。
「什麼屬國都尉?」能臣氐俯身而起,怒道:「要不是他,我家大人能身首異處,別以為遼東人都不清楚,屬國烏丸大人蘇仆延其實就是被這個漢人殺的!」
能臣氐為蘇仆延舊部,對此事所知不少。
在座之中,有一人輕蔑的白了眼能臣氐,沒有說話。
丘力居卻瞧見了,問道:「蹋頓,你有什麼看法?」
丘力居此時已無戰意,他心裡是想殺掉張舉,然後投效幽州牧劉虞的,畢竟烏丸歸屬大漢已經數年,心向大漢的。只不過事出有因,頻繁徵調烏丸鐵騎,他們才會聽信張純、張舉的讒言反漢,而且公孫瓚此人睚眥必報,根本不想同他和談。在有東部鮮卑相助,才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現在他反倒是聽說劉虞買張舉的頭顱,招撫烏丸。已然生出投靠之意。只不過莫不清楚部屬的意見,才會開口問道。
蹋頓是丘力居的從子,他剛才那輕蔑的一哼,並不是反對能臣氐的看法,只是嘲笑能臣氐此舉多餘,蘇仆延死了,他上位了,好處都讓他一人得了,他卻得便宜賣乖,這點讓人覺得虛偽。不過,蹋頓並不在乎皇甫岑的問題,但也知曉丘力居的意思,直徑站起,道:「叔父,我以為,皇甫岑未得朝廷詔令,隻身犯險,我等正好藉此時機殺了他!」
「呦!」
眾人又是深深一嘆,誰也沒有料到蹋頓竟然如此膽大。
「回去!」聽著突兀的一句話,嚇得丘力居脖子直冒冷汗,怒聲斥責蹋頓閉嘴,瞪向蹋頓道:「你懂什麼,這白馬都尉雖然只身前往,必定有所倚重。昔年他不過八百新卒,尚能退卻十萬大軍,你比檀石槐如何?」
「自是不如。」
「我部比昔年十二萬鮮卑大軍如何?」
「也是不如。」
「知道就好。」丘力居眉目一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等怎抵抗?」
「可是我們有東部鮮卑相助,又有熟悉漢人的張舉相助。」
蹋頓不服,憤然起身嚷嚷道。
「混帳,我不如你?」丘力居一怒,這蹋頓越來越敢頂撞自己了,怒聲道:「東部鮮卑昔年就是我死敵,不說成敗,他們豈肯作勢我等獲利?那張舉如果真有能力,那漢庭司徒張溫又何故不讓他領兵征討羌氐之亂?」
「這。」
蹋頓被問的語屈詞窮。
「大人,那我們如何辦?」
烏延遲遲未語,最後開口問道。
「現在投靠已然晚了,不過我們也要派人到幽州試探一下幽州牧劉虞的口風,如果漢庭還會接受,我們自然要投靠,倘若不依不饒,那我等也無辦法,只有拼死一搏了!」
「可張舉、東部鮮卑那裡怎麼做?」
「張舉無兵無將,廢物一個,不用擔憂。倒是東部鮮卑,聽說最近逃來了一個皇甫岑的手下敗將,此人是東部大帥柯最最為重視的統領,此人頗有威名,東部鮮卑那幾個老傢伙,庸庸碌碌,恐怕敵不過此人,此人要派人多加注意。」丘力居想起柯比能的樣貌心中就是一寒,這個傢伙出現的太意外,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情。
眾人聽丘力居安排,各自散去準備。
唯獨蹋頓鬱悶的掃了眼丘力居,然後才離去。
第二十七章 抗令不遵
皇甫岑本是要隻身犯險,去解救營口之急,雖然明知不可為,但也勢必要做一做。儘管冒著生命危險,但皇甫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不去。在漢,你可以不重視仁義,卻不能不重孝道和義氣。此兩者,最為重要,往往,漢末很多寒士能夠入得當權者眼中的也只有這孝和義。
皇甫岑如今已然沒有其他顧慮。
忠孝仁義,在常人眼中,他能做的實在太少。
論孝,他這種出身,很難說出什麼好處。
論仁,剛剛屠俘虜鮮卑幾萬老弱,哪裡還有什麼仁義之名。
他成名,不過邙山一拜,為的兄弟之義,為的君臣之恩,為的生養之情。才會贏得天子劉宏的重視。
隨著他們兄弟三人建功立業,地位的上升。「白馬結義」的故事已經被漸漸神化,不再是幾年前的那默默無名的故事。河北百姓過多的把故事神話,讓三人成為天下楷模,如今,老大公孫瓚、老三劉備生死攸關,作為兄弟的皇甫岑豈能不管不顧。